再次見到陸簡妤,輕紗軟衣,撫唇而笑,舉手投足間儼然可以鐫刻為王都千金典範。
“大姐姐,你我姐妹能在王都相聚,真令我高興。”
陸安然的手臂叫陸簡妤挽上了,看著她巧笑倩兮,一臉欣喜外露,餘光卻掃見不遠處幾位小姐間或投來的眼神。
沒記錯的話,陸簡妤剛才正是與那幾位小姐相談甚歡,也就明白了她這一副故作親近從何而來。
無論何時何地,陸簡妤都可以自由轉換成對方喜歡的樣子,或嬌嗔撒嬌,或天真爛漫,時而呆萌,時而耍寶。
這一點常常叫陸安然佩服的五體投地。
陸安然停下腳步側身的同時,裝作不經意中避開陸簡妤的手,“還未恭喜二妹得入成均書院,父親說過,成均書院中不乏當世鴻儒,有心向學,總是好的。”
陸簡妤低頭擦拭嘴角,眼中嫉恨一閃而過,再抬頭,滿面欣然道:“大姐姐說的是,多虧伯父不遺餘力,妹妹才能得償心願。走前,祖母多次告誡,王都人情世故複雜,怕我應付不來,我倒直接說了,大姐姐不是在王都嗎,凡事都有大姐姐照應著呢。”
言語俏皮,嘟唇眨眼,哪一處都彰顯出一個嬌憨純真的小姑娘形象,就好像真的在討長姐歡心。
陸安然不接她的話茬,說道:“祖母他們身體可好?”
“其他都好,大伯父越發深居簡出,只有祖母過完年病了一場,是念著大姐姐在外獨自過年,心裡難受咧。”陸簡妤說著,笑道:“幸好有我們幾個不成器的孫子孫女相伴,也解了祖母不少心憂。”
後面半句陸安然一個字都不信,別說擔心她,怕是給氣出來的病。
反而父親……
想到陸遜,陸安然眼中蒙上一層灰色。
父親獨居,少結交,使得整個陸氏在蒙州境中也同樣低調,以至於外面傳言陸遜平庸,所謂蒙都早已名不副實。
她走後,想來父親更孤獨了。
“大姐姐?”
陸安然眨了一下眼睛,把心中繁雜掩去,道:“你說什麼?”
“妹妹想說,這次春日宴不是妹妹非要在王都城招風,不過祖母說以我們陸氏在蒙州境的地位,也不該叫王都城內各家族小瞧了我們姐妹去。”
兩人走到一棵樹下站定,陸簡妤莞爾笑道:“祖母還說以大姐姐的性子,最不耐煩這等宴客的事,叫妹妹代勞。可我哪敢越過大姐姐你啊,最後叫祖母打了幾下手心,才吃痛記牢了這樁事。”
陸安然靜靜看著她,等她說下去。
“打完祖母還問我感覺怎樣?”陸簡妤伸出纖纖玉指,白嫩的像水蔥一樣,“大姐姐你看,血脈相連,打斷骨頭連著筋,我們姐妹又哪裡用得著分你我。”
聽到這裡,陸安然大概明白了陸簡妤此次相約的用意。
“我當時就是這麼和祖母說的,祖母就說啊,希望我們姐妹兩在王都能有個互相照應,不要叫人看笑話,免得別人覺得陸氏兩姐妹鬧嫌隙,失了陸氏臉面。”
這裡面的話也就半真半假,陸家老主母看重臉面是真,非逼著陸簡妤卻是沒有的事,不過是陸簡妤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既然主母讓你辦,你就接著。”陸安然口氣平平道。
陸簡妤彷彿鬆了口氣般拍拍胸口,“哎喲,為這事兒我一路上都發愁,就怕大姐姐知曉後不高興,大姐姐你是知道妹妹的,膽兒針尖細,凡事都不肯冒出頭,現在好了,總算放下一樁心事。”
陸安然淡淡道:“針尖細,也能戳人心。”
陸簡妤裝作不懂,眨眨眼:“大姐姐……”
陸安然道:“春日宴的帖子我收了。”
事情說完,陸簡妤也不欲繼續扮演姐妹情深,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