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泥牆上倒插幾百支箭,農莊瞬間陷入火海。
陸安然她們轉移到了最靠後的一間房,裡面同樣擺了幾個大箱子,濃煙在外層層傾軋,一點點抽掉圈內空氣,隨時都有被籠罩的危險。
“你還有什麼辦法?”陸安然問唯一會功夫的鹿陶陶。
鹿陶陶拿著川紙當風扇,“我可以飛啊,反正他們也抓不住我。”
陸安然瞭解鹿陶陶的本事,官兵能困住她和利兒娘,但對於一個連提刑司大牢都能輕易進出的人來說,沂縣的官兵根本不算什麼。
可同樣她知道,鹿陶陶本事再高,都無法帶她和利兒娘一起遁天入地。
“放心啦。”鹿陶陶滿不在乎的甩甩手,“你們要是死了,我會給你們燒點紙錢。”
陸安然垂下眸子思考片刻,忽然拔下頭上釵子,又從大箱子裡抽出一張川紙,釵尖在原本的傷口處用力一戳,馬上有鮮血流出來。
她沾了血在川紙上簡單寫幾個字,神色不變的遞給鹿陶陶,“你帶著這張紙去西南,交給雲起。”
鹿陶陶努努嘴,很好奇道:“你不怕死嗎?”
“怕。”陸安然說這個話的時候依然平靜,以至於別人以為她像在開玩笑,可她眉眼間沒有任何玩笑的意思,“但是懼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嘁。”鹿陶陶撇撇嘴,“傳情書這種事情我才不幹呢。”手上仍舊把紙摺好了塞入袖口。
陸安然看她收拾好紙張,抬頭望向窗外被濃煙覆蓋的天空,她知道今日無月,漫天陰霾,正如她們眼前遇到的困境。
利兒娘躊躇道:“陸姑娘,這些既然是罪證,燒了就燒了。”
鹿陶陶冷哼道:“婦人之仁。”
陸安然視線掠過不知為何突然不爽的鹿陶陶,道:“她說的對,他們不是來抓你歸案,而是殺你滅口。”
利兒娘苦笑:“我不是想著自己……”她的眼淚又不受控制潺潺而來,“利兒才五歲啊。”
橫樑折斷,土牆轟然倒塌,連讓她們驚呼的空隙都沒有,農莊讓火海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