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北境能不能成為助力還兩說,分明是個燙手山芋。
—
不管朝中多少風波,陸安然一心惦記著案子,吃好早飯後坐馬車去了提刑司。
府中人將她請去前堂,她正站在那裡看牆上書法,外面傳來交談,聽聲音蘇霽在說話。
“這幾日麻煩你了,剩下的我自己來,你看一省事,回頭我又該找不到卷宗在哪裡。”
另一道女聲輕緩道:“我想幫著做點事,未料反而讓蘇大人困擾,倒是我的不是。”
“誒,話不能這麼說,”蘇霽悻悻道,“我這人就是勞碌命,清閒不得。”
幾句話後,腳步聲響起,其中一人離開,另有一人朝著這邊走來。
陸安然轉過身,眼神和洪芙不期而遇。
“怎麼沒人上茶。”洪芙笑了笑,擺了個請坐的手勢,“世子不得空,我聽到是陸小姐做客,想著過來陪你說說話。”言語間,皆是主人的姿態。
陸安然輕輕頷首示禮,隨意挑個位置坐下。
“剛才陸小姐是在看這幅字嗎?前朝萬鴻儒大師的墨寶,其筆力剛硬,如鐵畫銀鉤,我還說,世子放在提刑司這等地方能鎮邪煞,再好不過。”
陸安然側眸看了她一眼,洪芙納悶道:“怎麼?我說錯什麼?”
原覺得沒必要細說,但洪芙一臉非求個答案的表情,陸安然才說道:“這是蘇霽閒暇臨摹,墨言覺得牆太白了,隨意從書房拿了一幅掛在這裡。”
洪芙的神色一下子有些難看,勉強笑了一下,“陸小姐和府裡頭大家都很熟?”
“還好。”陸安然應道。
洪芙心裡不大爽氣,認為陸安然這般冷淡疏離是故意針對自己,不禁問道:“聽說陸小姐不好以臉示人,故而天天蒙著布子,不知當真否?”
陸安然長睫開合,眉間神色疏淡,“抱歉,我和洪小姐間遠沒有到交心的地步。”
洪芙感覺無形中被人打了一記巴掌,想說些什麼打回去,剛張了張嘴,府中管家沏茶端過來。
“小姐嚐嚐這茶,能猜出是什麼來?”管家斟茶後站在一旁,樂呵呵的招呼道。
陸安然壓著茶碗抿一口,放在唇齒間感受半晌,淡笑道:“觀顏色鮮潤乾淨,不含雜質,聞香氣高雅、清新,嘗味道醇香回甘,當是秀山毛尖。”
管家豎起個大拇指,“小姐厲害。”
“忠伯泡茶的手藝越發高超。”
管家忠伯正是秋蟬她爹,從帝丘過來後暫時落腳在提刑司,打算過幾年送他回鄉。
忠伯和陸安然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她喜好,笑著道:“廚房還有幾盤點心,我再去給小姐端來。”
陸安然阻止來不及,小老頭已經樂顛顛的下去了。
洪芙在旁心情複雜,她住了幾天,雖然管家忠伯平日和氣,但從沒見過他這般殷勤。
“看忠伯一副打算搬空家底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御駕親臨。”人未到,雲起懶怠的聲音從外傳過來。
陸安然頓了下,合上茶蓋放到桌上。
雲起邁著輕快的步伐進來,正好看到她的動作,握著玉骨扇在茶碗旁邊輕敲一下,桃花眼勾起一抹揶揄,“別是真的不敢喝了吧,傳出去還以為我提刑司供應不起一口茶水。”
陸安然抬起眼簾,“我在想提刑司一個月給下人的月例多少。”
雲起挑眉,心知她並非真心問這個問題,還是回答道:“三至五兩不等。”
“世子可以考慮漲一漲。”
“本世子看著人傻錢多嗎?”
“不,只不過世子看著就不好伺候。”
雲起:“……”
算了,不與她計較,“茶和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