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歸前來,到時候將計就計。
一切都算計的很好,除了埋伏在興王妃身邊的碧痕偷偷高密,以至於慧能慘死。
興王妃把蓋子開啟倒出一顆赤色藥丸,放入嘴裡時雙目閉上,臉無悲傷,眼角卻留下一滴淚珠。
三恨離人間——
恨時運不濟!恨世道不容女子!恨籌謀不周全,到頭來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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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在外廳,太子細細稟告:“兒臣帶人衝進去時,定安和江氏抱滾在一起,江氏手臂讓碎酒罈割破,定安運氣不好,被劍傷到了要處……”
反而老管家沒死,興王妃刺的那一劍偏了幾寸。
“除了慧能死在……皇叔手裡,”太子一頓,接著道:“皇叔和定安以及子桑歸之外,江氏謀害的人裡面還有關法華寺幾個學子。”
這些袁方問過老管家後又見過興王妃,事到如今興王妃沒什麼好隱瞞,全部對著袁方和盤托出。
袁方出列抱拳道:“是,皇上,江氏先去京兆府大牢找了智燈和尚,因此確認了孩子在法華寺,她和心腹說話時,吳炳昌等幾個學子正好經過,以為他們聽到了她的秘密,所以才被滅口。”
至於殺人手段,“江氏出身上餘縣,那裡最出名的便是懸絲傀儡戲,故而想出這一殺招,只是具體過程還留待審問。”
袁方心裡直打鼓,要了親命了,怎麼就讓他知道這些皇家辛秘,會不會哪天被滅口?!
皇帝右手一抬,其他人全都噤聲。
“前日流寇於王都作亂,興王挺身而出帶人追擊,不料遭流寇反殺身受重傷,定安郡主救父心切同被暗算,興王妃聞訊傷心過度,從而誘發疾病,太醫雖全力救治,然回天乏術。”皇帝毫無情緒起伏地說完,睥睨眾人道:“法華寺學子仍舊以自殺定案,其餘太子和袁方協商來辦。”
袁方眼眸一動,立馬心領神會,皇上這是要瞞下真相,將興王府發生的種種不堪遮蓋在彌天謊言背後,未免世人見識這裡面之人性陰暗,人倫禮教不合,同時最主要的是為保留住興王的臉面。
皇帝手扶著額頭,抬起陰沉的臉,道:“另外,京兆府府尹抓到流寇審問,發現乃千赤人,朕要千赤給本朝一個交代。”
袁方心口砰砰跳,他行禮將身子壓低,“皇上聖明。”
太子輕吸一口氣,側目看向他的父皇,此刻更清楚認知到:一個帝王不管任何時候永遠能在第一時間選擇做出有利於自己的判斷,比如現在。
褚青後來只搜到一具屍體,雖然知道是千赤人在本朝攪亂渾水,但沒有線索的情況下說什麼都沒用。
而這個時候,明明沒有關聯的案子,硬是讓皇帝找到了可乘之機。
不止如此,還把充斥私情、倫理背德、自相殘殺的慘案一瞬間顛倒成胸懷天下,正義凜然,直接拔高了興王的形象,日後誰提起必然都要肅然起敬。
唯有祁尚皺了皺眉頭,剛想開口卻讓眼疾手快的袁方一把扯住手臂,努嘴拼命使了個眼色。
“皇上……”祁尚張口,恰好和另一個聲音重疊。
袁方故意大聲道:“南宮世子,郡主情況如何?”
太醫用藥吊著定安郡主一口氣,她把所有人都趕出去只留下南宮止一人,因此直到這會兒南宮止才露面。
南宮止頹然搖了搖頭,“郡主情況不太好,太醫說可能熬不過今晚。”
皇帝撐著腦袋的手失力往外一滑,桌上茶杯被撞到,王且小聲驚呼:“皇上,保重龍體啊!”
到底打小真心寵愛,聽聞此訊息,皇帝彷彿瞬間蒼老幾歲,眉眼間刻畫出幾分黯然神傷,起身的時候身體還晃了一下,太子衝過去一把扶住。
皇帝拍了拍太子的手背讓他放開,一言不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