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出來,或許這也是她一直藏在心裡的義憤填膺,也是今日說出來的原因之一。
竹心道:“香韻在府中這麼多年,被送走的又突然,她找到我說有東西落在府裡頭忘了取,自己又記不大清楚具體位置,誰知道那天夜裡夫人真丟了東西,香韻沒有來得及跑便被抓了。”
“蘇小姐呢?”陸安然好奇道:“她當時什麼反應?”
“小姐留在房中沒有出去,她說個人皆有造化,非外力所能干預。”
雲起勾了勾嘴角,“好一個大家小姐。”
袁方直搖頭,雖然蘇湘湘沒錯,但總覺得過於涼薄,缺乏人情味,“後來怎樣?”
竹心從鼻子裡沉沉嘆出一口氣,“我犯錯被罰了一頓,夫人另外指派了春香幾個丫頭,隔天小姐出嫁,我和香韻都不在小姐身邊了。”
這些傷春悲秋略過,陸安然只想弄清楚箇中細節,“蘇湘湘出嫁當天你在不在現場,從梳洗換衣打扮到上花轎,你見著沒有?”
竹心抿了抿唇,“我在人群后偷偷看了眼,結果跑錯地方,到那邊時候小姐正叫媒婆揹著上轎。”
袁方奇怪道:“怎麼還能跑錯?”
“小姐住在唸雲院,迎親自然也去的這裡,但是前一天晚上小姐睡覺時噩夢不斷,臨時起意去了雲端院,這麼一來,小姐在雲端院上了花轎又被抬到念雲院和迎親隊匯合,再一起從蘇家出去。”
“繞來繞去快把本官繞糊塗了,所以你是親眼看到蘇湘湘上了花轎,中間沒有出來過?”
“大人,我雖年輕不懂事,但也聽過新娘不下地的老規矩。”
“這就怪了,這個頭又是什麼時候砍下來的?”袁方擺擺手,“如今兇犯落網自殺,不能再想,否則又要繞回去了。”
陸安然關注點在另一個地方,“蘇小姐經常做噩夢,還是就出嫁前那晚?”
“有幾日了。”竹心擰著眉頭道:“起初我以為小姐積鬱在心,不看好這樁姻緣才如此。因祁參領到底是個武將,殺伐過多,小姐是見不得血的人,兩人日後在一起,殺孽亦會報在小姐頭上。但時間久了,我感覺小姐有心事,有兩次她獨自出門都不要我跟著,有一次還……”
“哎呀,你別吞吞吐吐,聽得本官都難受。”
竹心猶豫著說道:“小姐年前在城外碧雲觀許過小願,十月十五那日要去還願,在碧雲觀住了一晚,但是半夜我見外頭起風想去問一下小姐是否需要添一床被子,結果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應,我留了個心在房中等著,天色快見亮看到小姐匆匆返回。”
這件事竹心藏在心底對誰都沒說。
雲起輕嘖一聲,“怎麼又是十月十五。”
袁方點頭:“有些邪性,已經兩個人在那晚出事,算上蘇小姐這都第三個了。”
“之後呢?蘇小姐還有沒有做過什麼異常舉動?”陸安然問。
竹心緩緩搖頭,“除了變得不愛說話,時常坐在視窗發呆外,其他並無異常。”
其他的從竹心嘴裡問不出更多,關於她哥嫂失蹤,竹心自己都納悶,“我兄嫂都是老實人,哪裡會受不義之財,他們為何突然離開王都,我真的不知道。”
離開前,雲起忽然想起問道:“既是十五之後沒有,那十月十五之前呢?蘇小姐可做過什麼?”
竹心還真的想到些不同尋常的事,“秋後收租,小姐說日後成家早晚需要管賬,想學著練練手,求著夫人去了南邊的莊子,待了總共有個三五日,小姐人聰明學得快,農戶都說沒想到她一個大家千金不怕苦累,還親自跑去田埂看地裡的莊稼。”
“其中有一天我在莊子裡忙活沒跟著去,正好下起雨了,我去田裡沒找到小姐,傍晚小姐回來說找了個雨棚躲雨,但我覺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