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雪拼命拍打木門,收穫的只有無聲無息的絕望,除了回聲,根本聽不到任何動靜。
殊不知,她這一切,都讓人在上方看了個一清二楚。
因燭光照射範圍有限,加上鳳雪太過恐懼,她沒發現佛像上頭有一條細長的走廊,原是為了展示牆上的壁畫,還有走廊盡頭有一處凹進去的牆面,供信徒上去放自己的功德燈。
只是如今這些都荒廢了,壁畫無人修繕顏色黯淡發黃,功德燈也早滅了不知道多少年,積滿一層灰。
陸安然和雲起往下看著眼前這一切,一人眼神平靜沒什麼情緒,另一人怡然自得似乎這裡不是荒廢的廟宇而在清風明月下散步。
雲起輕呵一聲,附耳吐息道:“你平日裡心腸可沒這麼硬,就不怕把她嚇出問題了?”
陸安然搖了搖頭,同樣以低音回道:“一般人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裝神弄鬼,脫口而出會喊什麼?”
雲起眼眸動了動,“有鬼啊?”
“至少不會開口第一個字說‘你’。”陸安然收回目光,兩人一同朝外走,邊道:“還有碧雲觀那日,鳳雪半夜偷偷燒紙,原本以為她燒給亡母,可後來我細想不對,為何鹿陶陶嚇她的時候,她被嚇成那樣。”
按照鹿陶陶的說法,鳳雪當場跪下一個勁磕頭。
陸安然直言:“這個反應不對。”
雲起點頭道:“親人離世,應該多傷感懷念,驟然膽小害怕也不該失態到那般地步,只因我們心中都明白,即便人鬼殊途,親人都不會害自己。”
“嗯,她那樣,反倒像怕……”陸安然蹙了蹙眉,尋找一個合適的詞。
雲起已快速接到:“有人找她報復?”
破舊的廟宇到處漏風,陸安然縮了縮脖子,雙手更緊實地攏到一起,手心暖爐的溫度漸漸下去,指尖有些發涼。
雲起看她怕冷,站到擋風的一面,用指骨碰了碰她的眼角,“怕冷還偏要晚上出門。”
陸安然理所當然道:“白天沒人會怕鬼。”
雲起自鼻間溢位一聲輕笑,“走吧,速戰速決,一個沒什麼見識的小丫頭片子,本世子還奈何不了她了?”
從外面轉檯階再繞到大殿的正門,陸安然站定後道:“世子這麼輕敵袁大人知道嗎?”
“袁大人是否知道本世子不關心。”雲起隔著蒙面的布子捏了一下她鼻子,“不過本世子的未婚妻看不出來,我是擔心某人受寒才準備下‘重藥’早些解決嗎?”
陸安然抿唇,沒人看見蒙面之下臉頰微微發紅,眼神再正經不過道:“現在知道了。”
雲起遺憾道:“若不是時機不對,真想扯下你這層假正經呢。”
陸安然不再理他,透過鏤空的門洞往裡看,鳳雪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魂不附體。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塊木籤砸在她後背上,她誠惶誠恐拿起來一看,上面三個字——你有罪。
鳳雪這次跌跪地上久久爬不起來,不知是她腦袋暈眩還是怎麼,眼睛看出去什麼都在晃動,連木簽上面三個硃紅色的字都搖擺不停,不止如此,她看著那血紅從上面開始往下流,一直流到了握著木籤的手上……
鳳雪馬上扔了木籤,再看手上,分明還是乾乾淨淨。她雙手抱住腦袋,感覺要瘋了。
人害怕到極致,猛然間爆發出來,像是要把心底所有的惶恐全喊出來,“為什麼要找我?我沒殺人!你去找殺你的人啊!”
門外雲起挑了一下眉頭,與陸安然交換一個眼神——有戲啊?
鳳雪狀若瘋癲,還在失態地大喊大叫:“我只是想過好日子有什麼錯?我沒錯,是你錯了,你為什麼出現,我就是鳳府大小姐。”
最後,她仰起腦袋,朝虛無的空間紅著眼睛大吼道:“蘇湘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