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危險才要去,今日墨言收到訊息,前邊戰事吃緊,急缺藥物,好多士兵因為傷口惡化無藥可醫,我知道我無法決定這場戰爭的走勢,可起碼能多挽救幾條生命。”
春苗勸不動,請求道:“那奴婢和小姐一起去。”
陸安然搖了搖頭,“不用,無方會和我匯合,你跟秋蟬留在蒙都。”
次日,陸安然讓春苗帶著秋蟬將需要的藥材都採買來,忙到晚上足足裝了三輛車。
陸氏其他人看在眼裡不敢多說什麼,關門閉院權當自己沒看到。
唯有陸學卿懷著複雜的神情走過來,彆彆扭扭問道:“你真的是前朝公主生的?”
“嗯。”陸安然坐下來,等著他後話。
陸學卿輕嘲道:“祖母天天找這個貴人那個貴人,她怎麼不看看眼前,貴人就在府裡。”
陸安然淡淡笑了下,“確實是我連累了陸府,哥哥答應我會盡力救簡妤和嬸母二人出來,皇上病重如今南宮止理朝事,他這人有君子之風,相信不會太過為難她們。”
陸學卿翻了個白眼,“你跟我說什麼,誰關心她們了。”
陸安然做好打算,帶著墨言和陸府二十個護院再次出發。
從蒙都一路往延邊江走,陸安然看到了人間百態。
被燒燬的城池,流離失所的百姓,一摞摞累積成山的屍體……
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雙雙眼睛,空洞而麻木,黑色的瞳仁裡透出一股子死寂。
流民多了,吃不飽飯,自然而然開始走歪路,他們盯上過路的難民,以武力壓制同樣飽受戰爭摧殘的可憐人。
經過一群難民時,徐甲看到跟他女兒差不多大的孩子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他,不禁動了惻隱之心,想把自己懷裡乾糧給出去。
“不可以。”陸安然的語氣冷靜中帶著一種無情,“你現在給了一個人,馬上會有一群人衝上來,你能救得了幾個?”
徐甲知道小姐是對的,可是他實在於心不忍,“我等這批人過去後,偷偷回去給行嗎?”
“你給了她一塊餅,然後呢?下一頓她再等哪個好心人?況且擠在那麼多飢餓的成年人裡面,你又是否確定這張餅她能留得住。”
徐甲張開嘴,乾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墨言催馬上去伸手拍了下徐甲肩膀,“好了兄弟,這個女人雖然說話不好聽,但是她說得對,人餓極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但是經過下一座城池遇到兩個落單的母女時,徐甲看到陸安然把自己的乾糧放到了那位母親的懷裡。
半個多月後,陸安然終於抵達延邊江,正好子桑瑾剛剛打下最後的城池,成功佔據延邊江以北。
就在這個時候,大寧那邊送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