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府十里水鄉,百姓多以捕魚為生計。
三月初,桃花爛漫,綿綿細雨輕掃花枝,軟風拂落一片片嬌嫩花瓣,鋪在地上碾作香土。
不過酉時,勾闌巷兩排紅燈從裡到外點上燈火,在清風斜雨裡來回搖曳,好像妙齡姑娘在輕盈跳動美麗的舞姿,也像無聲的勾人。
有漢子經過好奇張望兩眼,一枝桃花從上飛落,正好落在漢子的懷中,他驚訝抬頭。
女子單手撐著欄杆,笑露貝齒,假裝驚呼,“哎呀,我的桃花掉落了,公子能不能撿來還給我呀?”
漢子低頭看了眼,出乎女子意料,他反手往上一甩,隨後大步離開。
留下女子望著硬生生插進木頭柱子裡的桃花枝發呆。
漢子經過一條街,進了一家客棧。
客棧上下都很靜,似乎生意不好,沒有客人走動的身影。
事實上這客棧早就被人包下來,一樓空著,只在樓梯口留了兩個人看守,另外二樓的房間幾乎都開啟了,其中只有三間房住了人。
漢子邁步上去,走到中間唯一關門的那間叩三下。
房門開啟,裡面的人用鼻子嗅了嗅,“怎麼一身的桃花味。”
漢子拍了拍手臂,“有嗎?剛才有一枝桃花掉我身上了。”
“哪是一枝,我看你惹了一樹。”
漢子無意爭論,往裡看了眼,“柳相怎麼樣了?”
“受了點驚嚇,大夫說無大礙,不過要休養幾日,不適合馬上趕路。”衛徵握著鄣刀坐到一旁,心事重重道:“阮繼,我們這次秘密出行,怎麼才走到武陵府就有殺手。”
阮繼搖頭,“不知道,我剛才去了殺手伏擊的地方看過,他們有備而來,顯然很瞭解我們的行蹤路線。”
衛徵想了很久,“都是死士,看來對方目標就是除掉柳相,我們在明他們在暗,要還是按照原來的路線走下去,我看我們很難防備。”
阮繼認同他的觀點,“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衛徵抬起手,五指併攏往裡一勾,示意阮繼靠近後才說道:“我們分開行動,你帶著人繼續北上,我護衛柳相在客棧休養,等大人身體恢復後再喬裝上路。”
阮繼猶豫道:“這……你一人留下,萬一殺手不上當,到時候豈不是應付不來。”
“也是,我考慮不周全,而且出去引誘的人必然身處險境,介時冒有生命威脅。”
阮繼擺手,“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和眾兄弟包括你,為了柳相的安全將生命置之度外又如何,我只是擔心柳相安全。”
衛徵苦苦思索半晌,“這樣吧,還是你留下,你再挑十個人,人再多了容易引得對方懷疑,其他人我都帶走,將殺手引開後,你們再出發。”
阮繼:“不妥,還是我……”
衛徵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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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勾闌巷的小娘子在外多站了一會兒,裡面有人喚道:“春雨,你叫外面哪家公子迷暈了眼,留在那裡當門神了。”
“嘁~門神哪兒輪得到我,我要做也做桃花神。”春雨小娘子往裡走,桃花拍到另一個紅衣小娘子身上,笑說:“要不要奴家給你送點桃花種子啊。”
“呸,屬你貧嘴,讓你在外盯梢,你倒跟人打情罵俏。”
春雨挑了挑細長的眉頭,“我正要去找公子回稟。”
後院一座綠色小樓,春雨提著裙子一步步踩樓梯上去,到了門口,柔軟媚音拉長尾音,朝著裡面喊話,“公子~奴家有要事稟報。”
明明沒人,房門無聲無息被開啟,春雨眉頭一跳,跨過門檻往裡走,還時不時用餘光偷偷打量,可惜屋子裡沒點燈,她只能看清楚前方紗幔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