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忙著,她也不好意思出去亂走動,便起身來到書房,想找本書看看打發打發時間。
書房她還是頭一次來,聽菊焉說,以前她經常在書房內陪著朱梓軒,自朱梓軒死後她再也沒進過書房,菊焉只道是夫人怕想起跟大少爺的那些事傷心,卻也未曾往別處多想。
書房並不算大,卻給人一種敞亮陽光的感覺,正中擺著一張深褐色木桌,桌上擺著紙墨硯臺,一旁整整齊齊放著幾本書。
林採兮走過去,看到放在最上面的一本書上寫著採軒詩集,在書名右下角並列注著兩個名字,朱梓軒,林採兮。
翻開第一頁,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娟秀小字型,“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署名林採兮。再往下翻,全都是林採兮與朱梓軒二人寫的詩,只是字型略有不同,林採兮的字型透著一股細水長流的雋永,而朱梓軒的字卻氣勢恢宏,撇捺間都露著一種非凡氣度。
林採兮心裡也稍稍驚訝了一下,真沒想到以前的林採兮居然還是個小才女,在這種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代,能有如此才情實屬難得。
不過一個更大的難題也同時擺在了她眼前,那就是林採兮的字型,林採兮能有如此才情,想來林家也是書香門第,其父其兄也必是有一定才華之人,假若日後離開朱家回孃家勢必被他們看穿。就說在這朱府內,她也不知道究竟有幾人見過林採兮字型的。
其實筆墨書畫這些倒也不是太難為,她原來的身體就不好,很少外出,大部分時間都消磨在讀書上,後來又跟爺爺練習書法,毛筆字寫的還算是有模有樣,只是這些筆畫繁瑣的繁體字倒叫她為難了,現在依著簡體字她倒能認出繁體字的意思,但若是讓她自己寫,那可就是大難事一樁了,更何況還要照著林採兮的字樣兒寫。
這的確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林採兮暗歎倒黴,莫說林採兮這般漂亮小字兒了,僅是她那番才情就夠她消受的了,天下諸多事都可以依著葫蘆畫瓢,唯這腹內詩書才情不可模仿。看來以後要在書房裡多下些功夫才是。
林採兮又去看一側書架上的書,有許多書名字型難辨,她壓根兒沒見過那些字兒更不會認得了,密密麻麻的筆畫湊在一起,看著那叫一個費勁。
她抽出一本寫著《通曉文記》的書,簡單翻看幾頁,裡面也全都是一些生澀難識的文字,直看得她頭暈眼花,只得作罷,又乖乖放回書架。
林採兮心想還是先找本故事類的書拿回去看看,一來加強下對繁體字的認識,二來也琢磨下那些不認識的字兒意思。
來來回回在書架找了半天,才在書架最下面一排找到一本叫做《巡外野史》的書,林採兮心裡一喜,野史?她喜歡,最好是講一些八卦類故事,就更加精彩了。
她抽出書放在手上輕輕拍了兩下,準備帶回去放在床頭邊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再看,拍打的功夫,有東西從書裡滑出來掉在地上。
林採兮彎腰從地上撿起,原來是一封信,信封上寫著:大哥親啟。落款是朱梓峻。
林採兮拿著信封的手微微抖了一抖,有一種將要偷窺他人隱私的忐忑,轉念一想,她又心安了,朱梓軒也就是她的丈夫已經死了,這封信算是丈夫的遺物,她開啟看一看也算不得是偷窺隱私。
她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三兩下開啟信封,抽出裡面的信紙,剛要看就聽見門口有人說話,她心裡一驚,忙將信封信紙塞進袖內,快速合上書放在書架上,順手拿起擺在桌上的一本書。
只聽門口有人在低聲說話,“聽她們說自從大少爺去後,夫人再也不進書房了,那吟詩做歌的心情只怕再也不會有了。”接著是一陣長嘆息外加無數惋惜。
“那也不見得,許是在等著二少爺回來,在朱府雖說是個妾,那也比在外面做正房要強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