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盛笑了笑,“好,沉冥,今次卻是也得麻煩你了,帶我去牢獄見見於閔罷。”
文淵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頭,手一伸,做了個請的姿勢,“侯爺這邊來。”
牢房裡守衛森嚴,文淵一路帶著他進去,卻完全是暢通無阻。
蕭盛進去的時候正看見於閔盤地坐著,閉著眼睛,身子一晃一晃,顯然是直接坐著睡著了。
文淵敲了敲牢房的鐵欄杆,“於閔,於閔,醒醒,有大人來了。”
於閔睜開了眼睛。
目光微微一轉,便對上了蕭盛。
於閔舔了舔嘴唇,蕭盛看見他嘴唇已經乾裂,微微一怔。
於閔向著她點了點頭,“大人。”
聲音還有些乾澀。
顯然很有些時候沒有說話了。
蕭盛看了看文淵,“沉冥,我跟於閔談一談,你先出去罷。”
文淵彎了彎腰,“侯爺請自便。——可要給侯爺帶根椅子過來。”
蕭盛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席地坐就是,你出去罷。”
文淵只好自去了。
於閔聞言看向了蕭盛,頓了頓,“侯爺有何見教。”
蕭盛席地坐下,“我看了你的卷軸了。文章不錯,你有功名在身?”
雖說之前聽了蕭盛說要席地坐,真見到他隨意坐在髒亂的牢房地面的時候,還是狠狠的愣了一下,聞言,抿了抿唇,“去書院上了些時候學,並沒有考取功名。”
不然刑部的人怎麼都不至於太不客氣。
蕭盛笑了笑,道:“若是有才能,當然還是要考取功名得好。”
於閔嘴角一勾,很有點諷刺的意思,“侯爺,閔並不知此番能夠全身而退,又想那許多做什麼?”
蕭盛沉吟一下,緩緩道:“我觀你做的文章,想必心中對於那人一驚有了想法。只是不好說出來而已。——那人是誰?”
於閔苦笑,“侯爺,我很怕死。”
蕭盛笑道:“你既然已經上了京擊了鼓要告御狀,不論最後如何。恐怕都不能得什麼好果。不妨博死一擊。”
蕭盛頓了頓,笑道:“忘了告訴你了,本侯今日做了御史大夫,專門來接手你的這個案子。——你是讀聖賢書的人,文心周納,難道看不出來陛下的用意?”
於閔聞言微微一怔,“侯爺所言當真?”
蕭盛笑了笑,“本侯來之前陛下特地說了句話,你可有心思聽一聽?”
於閔伸手做請,“侯爺。請講。”
蕭盛微微一笑,“陛下金口玉言,但要求此案對得起為臣子的良心,上至金枝玉葉,下至販夫走卒。若有嫌疑,照判不誤。”
說著這話的時候,蕭盛的眼睛一直看著於閔,最後幾個字更是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於閔的眼裡迅速泛上了一層紅色,隨即眼角一潤,眼淚已經落了出來。
蕭盛不言不語。安靜的等著他的情緒過去,終於,於閔的眼睛轉向他,“侯爺,我還有一份證據。”
蕭盛微笑著直起身,“哦?”
蕭盛走出門來的時候。御史臺的人已經到齊了,看見蕭盛過來,都垂手站在原地聽訓,模樣非常恭敬。
蕭盛緩緩從他們面前度過,目光掃視全場。
“陛下已經有言。此次一案關係重大,諸臣工務必拿著你們雪亮的招子,將這案件查個水落石出!若發現有窩藏私心者,本侯一律以軍法論處!”
不少人都是一哆嗦。
蕭盛是戰場上浴血出來的,發怒時候的氣勢自然非這群在京的文官所能比。一時間驟聽這攜帶雷霆之勢的聲音,都很是心驚膽戰。立馬都齊聲打呼了一聲:“是。”
聲音幾可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