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鏡子,都幾乎認不出來了。
薛倩在旁邊笑道:“我現在一走路,怎麼就忍不住想著鼓點呢?”
花旦笑道:“你想要聽鼓點的話,我們可以給你敲。”
薛倩忙擺了擺手:“別敲了,萬一把冤鬼嚇著了倒不好了。”
這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收斂起了開玩笑的心思,走到了戲臺上面。
包二哥很緊張,在戲臺上正襟危坐。我們三個人則站在他身後。
這個地方,除了戲臺之外,完全是一片黑暗。我感覺我們像是在黑沉沉的曠野中點起了一隻火把,等著飛蛾來撲一樣。
我站在戲臺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周圍。總覺得我們現在是一隻活靶子。
戲班子的人隱藏在黑暗中,我能夠看到帳篷附近有十幾個黑影,他們正在竊竊私語,對我們指指點點。休華乒血。
薛倩忽然小聲說道:“果然是當官的好啊。可以坐著,像我們三個人,就只能站著了。”
包二哥緊張的滿頭大汗,聲音都有些哆嗦了。他說道:“薛大師,如果你想坐,我讓給你。”
薛倩微笑著搖了搖頭。
眼看已經將近十二點。戲臺周圍刮起來一陣陣陰風。紙片在地上滾動不休,像是有人在踢它們一樣。
忽然,掛在戲臺上的電燈閃了一閃,像是要熄滅了。不過兩秒鐘之後,它又亮了起來。只是,燈光變得很昏黃,照在人的臉上,也黃漂漂的。好像所有人都在生一場重病,面黃肌瘦一樣。
我向戲臺下面看了一眼,頓時嚇了一跳。
我看見戲臺下坐滿了人。確切的說,是坐滿了鬼。
這些鬼三五成群,全都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們。
我小聲的問呂先生:“怎麼回事?為什麼來了這麼多鬼?”
呂先生小聲的說道:“這些鬼很聰明。知道今日和別的時候都不一樣。他們是來看熱鬧的,想要看看包公怎麼斷案。”
薛倩輕嘆一聲:“果然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以前我總是看別人的熱鬧,現在該別人看我的熱鬧了。”
包二哥說話開始結巴了。他的身子輕微的發抖,問道:“趙……趙大師。這麼多鬼,你的大刀,能……能擋住嗎?”
呂先生安慰他:“放心吧,這些小鬼陰氣不重,充其量只是看個熱鬧而已。如果真的混戰起來,他們肯定跑的比誰都快。”
包二哥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們剛說到這裡,又是一陣陰風吹過來,頭頂上的電燈又暗了幾分。我們甚至看不大清楚對方的臉了。
緊接著,一個悽悽慘慘的聲音在我們身前響起來:“我有冤情。”
我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跪在前面的人。他頭上滿是白髮,亂蓬蓬的披散下來。他身上穿著囚衣,腳上帶著鐐銬。脖子上面有一圈傷口,上面有很粗的針腳。
看來這個傢伙是被人冤殺,砍了頭。心中不忿,所以來這裡告狀。
包二哥已經嚇得動彈不得了。呂先生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說道:“你有什麼冤情?”
那人在懷裡面掏了掏,拿出來一塊不規則的白布,白布上面有幾行血字。這大概就是他的狀紙了。
呂先生接了過來,開始皺著眉頭看。
這塊布不知道被他藏了多少年。血字是繁體字,寫的歪歪扭扭,而且這老人恐怕識字不多,我看到了幾個錯別字。這樣一來,想要讀懂白布上的內容,可就更加困難了。
呂先生把白布收起來,問道:“你要狀告兒子不孝,忤逆了你?”
那老頭連連叩首,說道:“不僅忤逆我,而且把我的腦袋都砍了下來。”
我們一聽這話,頓時吃了一驚:“這不是弒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