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烏亮的眸,往上稍微移動一點,便有尖而毛絨的一對耳映入眼簾……
席羨青移開視線。
他迅速地將手套摘了,重新在床上躺得筆直:“……沒興趣。”
祝鳴挑眉,也沒說什麼,懶散地打了個哈欠,伸手隨意地探向了席羨青的額頭,
“嗯,已經不怎麼燒了。”
他說:“看來藥效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身旁的人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之前給別人摸過?”
祝鳴剎那間沒反應過來他指的什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說的是自己的精神體,坦然道:“當然啦。”
又是一陣寂靜:“誰?”
“我小姨啊。”
空氣重新迴歸到了漫長的緘默之中,祝鳴的眼皮逐漸變得沉重,他把身子往被子裡縮了縮。
昏昏欲睡時,聽到旁邊人又冷不丁道:“你……怎麼沒睡著?”
“嗯,”祝鳴含糊地答道,“因為在想你。”
身旁驀然安靜了下來。
祝鳴幽幽地嘆了口氣,悵然道:“精神活化劑類的藥以後註定是不能再用了,未來可有點麻煩了。”
他換了個姿勢,盯著天花板,又打了個哈欠,喃喃道:“雖然還有幾種備用藥物可以試驗,不過你還有一個月就要合影,時間有點緊迫,看來要拉著周粥苦幹一番了啊……”
眼皮變得沉重,祝鳴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變得近乎微不可聞。
屋子安靜下來,他又一次墜入了甜美的夢境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席羨青無聲扭過臉,盯著身旁人的側臉:“祝鳴?”
身側的人呼吸均勻,神色恬靜,這回是真的沒有任何動靜了。
席羨青的喉結無聲地動了一下,神色鎮定地看向天花板。
片刻後,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席羨青掏出了藏在被窩裡的感測手套,無聲無息地將手重新伸入,凝聚精神力到指尖,深吸了一口氣。
手指蜷縮著彎曲,他看向枕邊的白狐。
抬起手,指尖落在了狐狸潔白的、柔軟的耳朵尖尖上——
輕輕捏了一下。
一夜過後,精神活化劑的藥效消耗殆盡。
洗潔精恢復了先前傲慢昂首、但同時尾巴毫無波瀾的狀態,席羨青對那晚的事也緘口不提。
但祝鳴卻有點過不去這道坎,一連在實驗艙中悶了幾天。
祝·七區醫考首位滿分·昔日首席熱門候選人·鳴,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遇到了科研事業的首次滑鐵盧。
“所以不是藥的問題,是你剛好是那不幸的、會過敏的萬分之一。”
他查遍了相關的文獻,最後累積成一個小小的文獻綜述,證明自己不是一名庸醫:“你看這裡寫著了,尤其年輕的、氣血旺盛的男性,有可能會出現以上症狀。”
那晚的事本就難以啟齒,偏偏祝鳴還面不改色地反反覆覆提起。
耳根泛起微熱,席羨青心煩意亂道:“夠了,我知道了,你快點研究新藥就是。”
這場莫名其妙的冷戰,結果因為這份作用非凡的藥劑,陰差陽錯地存了檔,卻始終沒有再讀回來。
祝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