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輕輕摩挲著,讓葉枝語舒服得有些發軟。
兩人正吻得激烈,忽然聽到門口傳來推門的聲音。葉枝語慌忙睜眼,想要推開紀筠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範玉嬋站在門外,無比震驚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呆滯的神色裡隱匿著極致的恐懼。
終於在某個瞬間,她才終於幾近崩潰地尖叫了一聲,被這一場景衝擊得快要暈過去,霎時就要倒下。
“媽。”紀筠聲鬆開葉枝語,慌忙上前扶住範玉嬋,卻被範玉嬋一把推開,耳光利落地落在了紀筠聲的臉上。
空氣在剎那間凝固了。
範玉嬋渾身顫抖,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葉枝語心裡酸酸的,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也喊了一聲“舅媽”,走過去,心想範玉嬋要是打他,那也是他活該。
沒想到範玉嬋忽地緊握住他的手,淚如泉湧:“你還要管我叫舅媽嗎?”
葉枝語的心情霎時灰暗下去,範玉嬋已經不願意認他這個外甥了。
範玉嬋放開他的手,走向電視櫃旁,從上面插著假花的花瓶深處倒出一枚鑰匙,顫顫巍巍地找出其中一把,然後開啟了最下層的那一格櫃子。
紀筠聲立刻睜大了眼,他從小到大都注意到,那一格櫃子永遠是上了鎖的,平時沒有看見爸媽開啟過,他也不知道那裡面放了什麼。
櫃門被開啟了,範玉嬋彎腰從裡面抱住滿懷的信封,甚至來不及走到葉枝語面前,信封嘩嘩地撒落一地。範玉嬋支撐不住地跪下去,身下鋪了滿地的信封,掩面痛哭:“葉枝語,我是你的親媽啊!”
葉枝語感覺自己彷彿僵硬得變成了一塊石頭,再也無法做出任何的動作,連神情也定格住了。
紀筠聲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什麼?”
葉枝語愣愣地看著範玉嬋從上鎖的電視櫃裡扔出十幾年來的信,他好像終於明白,媽媽為什麼不會留下真實地址、郵局工作的大姨為什麼會對他那麼熱情、範玉嬋為什麼總會管他叫“么兒”,甚至比叫紀筠聲還要親熱。
範玉嬋靠在電視櫃旁,神情麻木,說不出任何的話,身體始終顫抖,腦中浮現出當年的事。
因為紀衛民在萬華煤礦工作,單位管得嚴,生二胎就相當於丟工作。所以範玉嬋懷上葉枝語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回到了孃家,終日待在屋子裡不出門。
生下葉枝語後,也不敢把他帶回現在的家,只好寄養在真正的外婆家,範玉嬋時不時地會回去看葉枝語,紀衛民為了避嫌則很少去。
但葉枝語實在難養,體弱多病,外婆家有很多孩子,沒有心思照顧葉枝語,範玉嬋只好把他接了回來。
為了讓葉枝語忘記她的模樣,範玉嬋將近半年沒去見過葉枝語,還把一直以來留長的頭髮剪短了。
再次見面時,範玉嬋讓他管自己叫舅媽,葉枝語疑惑地盯著她很久,最後怯生生地喊了聲“舅媽”。
範玉嬋抱起他,眼淚卻簌簌地淌下來。
而現在,葉枝語已經長大了,長得比她還高好多,可他仍然叫她“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