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忽然又收攏了話茬,抿了抿唇,“算了,沒什麼。”
他不知怎麼悶悶不樂起來,揹著手用腳踢了下地面的小石子,轉過身晃晃悠悠地往門口走。
“既然腳沒事了就好好走路,不要深一腳淺一腳的,改掉你的習慣。”
身後傳來銀髮騎士淡淡的聲音。
“要你管!”
少年臉一紅,腳步一下子加快了,三下五除二便走到了石室門口,摁下一旁的機關開啟了石門,離開了這裡。
直到石門重新合上,沈莫玄才重新開啟餐罩。
餐盤上,原本偽裝成普林霍爾模樣的塞拉斯已經恢復了自己的容貌,只是身後的頭髮沒有長回來,依舊是那一刀切的短髮。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塞拉斯,確切地說是塞拉斯的頭顱開口,對著銀髮騎士道,“你有沒有和達倫·拉爾夫做-愛,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吸血鬼的話音帶著一種慵懶華貴的貴族腔調,尾音微微挑起,重音變輕,好像貓爪子一樣輕輕地搔著人的耳廓。
“我都不需要檢查,就能聞到你身上剛烈的處子之血的氣息……讓我的大腦發熱,口乾舌燥……”
吸血鬼在銀髮騎士冷肅的眼神逼視下識趣地閉起了嘴巴,只餘下嘴角曖昧的笑容。
“尤里呢?”沈莫玄開口問道。
吸血鬼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道恩·雷蒙德,我為你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你一上來就問別人?”
沈莫玄心想確實也不急。
於是他將餐車上剩餘的食物端下來,“那我先吃飯。”
“……”塞拉斯臉一黑,連聲音都不夾了,翻了個白眼,冷言冷語道,“他沒事,被你養的那個畜生接走了。”
“你是說塞克塔斯?”
“怎麼,你還養了別的畜生?”
“……你吃了火炮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吸血鬼更來氣了,“你知道我有多久沒吃東西了嗎?”
“我不是和你說過,可以喝動物的血嗎?”銀髮騎士頭也不抬地切著盤中的食物。
“那些下等動物的血怎麼能入我的口?”
“……那你就餓著吧。”
“我已經餓了整整十天!”塞拉斯語氣嗔怨,“多惡毒的人才會整整十天不給人吃東西?就連深淵之主都知道要給囚犯配頂級的肋眼牛排,某些聖騎士卻連吸血鬼都要當白工使。”
塞拉斯說得委屈萬分,好像幾個小時前普林霍爾脖頸裡的血都餵了狗。
而被他當做壓榨工人的無情資本家批判的某位騎士則面不改色地將切好的牛肉送入口中。
聖騎士按理是不能吃紅肉的,不過大概是因為這裡離尤萊亞比較遠的緣故,世界意識不經常注視這裡,因此沈莫玄有時候也會稍微吃點不一樣的。
也不知道朱利安是讓誰準備的食物,反正味道還不錯。
沈莫玄將口中的食物嚥下,然後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你自己挑食,難道還怪我嗎?”
“不怪你怪誰?”吸血鬼用那雙紫羅蘭似的狹長眼眸幽幽看著對方,忽然開口道,“父親。”
沈莫玄切牛排的動作一頓。
他放下餐叉,抬起頭看向餐車上的頭顱。
“你的腦子終於壞了?”
“當然沒有。”塞拉斯坦然看著他,“我已經是你的眷屬了,你是給予我初擁的主人,也就是給予我新生的父親……按理說,新生的吸血鬼,在還無法獨立捕獵的時候,應該由他的父親提供食物……或者,提供自己的血投餵。”>br />
“……塞拉斯,你已經是個幾百歲的大人了,不要像朱利安一樣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