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就惰性地放棄了自己的思考。
真是奇怪。
他雖然非常害怕面前的聖騎士,但卻從未懷疑過他——他的智謀,他的力量,他的人品。
“現在不害怕了?”
“……”朱利安頓了頓,又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還是害怕。”
沈莫玄的褲子都被他哭溼了,朱利安的眼淚穿透了透氣性很好的純棉運動褲布料,打溼了他的大腿。
“害怕什麼?”
“……我怕你罰我。”少年囁嚅著。
“你沒做錯什麼事,我為什麼罰你?”
“那……要是我做錯了什麼事呢?”
“什麼事?”沈莫玄看了他一眼。
“……”朱利安哪敢提半個字關於那個等身抱枕的事情啊,再讓他問賽克塔斯借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他就是一隻只敢在陰溝裡偷偷摸摸幹壞事的小老鼠。
“沒有。”他搖頭,“我什麼壞事都沒幹。”
只是準備搞個新抱枕睡覺而已,怎麼能是壞事呢?抱枕不就是用來抱的嗎?頂多就是圖案特殊了一點而已。
“不說是吧?”青年笑了一聲。
朱利安本來以為他要用傀儡術強迫自己說出來,但沒想到沈莫玄並沒有。
“不說就別說,憋著吧。”沈莫玄知道朱利安戰戰兢兢地肯定是隱瞞了自己些什麼,但直覺告訴他估計又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他懶得去計較這些,乾脆讓朱利安自己繼續戰戰兢兢去吧,看他會繼續自己嚇自己到什麼時候。
“不舒服的話就去醫院看看,別整天信凱里安的黑魔法那套了,看你年紀輕輕的身體都被糟蹋成什麼樣了,你們學期末還要八百米體測,你跑得下來嗎?”
“……我是交換生,我不體測。”
“隨你,反正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自己看著辦。”
朱利安怔了怔,他不知道為什麼青年會對他說這些。
就好像他真的在關心他一樣。
但就在他愣神的時間裡,坐在床邊的黑髮青年卻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忽然從床上眾多的玩偶中拿起了其中一個,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下。
在看清被道恩拿在手中的東西是什麼的那一刻,剛才還在氣喘吁吁渾身無力的少年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從他的大腿上倏地仰臥起坐,抬起手奪走了那個半成品聖騎士玩偶。
糟糕,他明明沒有給它注入魔力,這玩偶怎麼就掉出來了?是剛才被其他玩偶從櫃子裡擠出來的嗎?!
完了完了完了!
“這個……這個我還沒有織完。”
朱利安大腦一片空白,只將玩偶藏在身後,然後想了個蹩腳的理由試圖矇混過關。
沈莫玄挑起眉。
“……”朱利安感覺自己就和被按在砧板上的魚一樣,那菜刀的刀刃離自己的魚鰓就只剩下1毫米了。
誰知道這時候廚子忽然提起菜刀把它輕輕放下了。
“那你慢慢織。”
沈莫玄站起身。
“沒事早點睡,黑眼圈重得和熊貓一樣。”
他拉開房門,反手闔上。
漫展開始的凌晨
直到人徹底離開,朱利安才漸漸緩過神來。
他舉起藏在自己身後的玩偶,看著那銀髮藍眼,穿著校服的三頭身玩偶,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著玩偶說話。
“他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