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知道他不會?”
阿什卡的眼眸望向了面前的聖騎士,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有些涼薄的笑容。
“也是,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會明白,成為暗夜精靈究竟意味著什麼。”
“可你剛剛也說了,你並非有意成為暗夜精靈的,也就是說,你內心依舊信仰光明。”
“但我已經回不去了。”阿什卡頓了頓,“若是在光明教廷,你們發現有神職人員背地裡修習黑魔法,就算他說他修習黑魔法是無可奈何,其實他內心依舊崇敬聖主,難道你們會因此饒恕他麼?”
沈莫玄沉吟了片刻。
這個例子,倒是挺像一個人。
“不會。”他回答,“凡是修習黑魔法者,一經發現,都會被按照叛教處理。”
“那麼,在精靈之森也是一樣的。”阿什卡回答,“暗夜精靈之於族群就相當於害蟲之於樹木,他們只會對我深惡痛絕。”
沈莫玄挑了挑眉,“但他們並沒有對你趕盡殺絕。”
“……只是我運氣好,僥倖挺過來了罷了。”暗夜精靈垂下頭,自嘲般地笑了一聲。
“我早就說過,我是將死之人,要殺要剮隨便你。”
“你言語之中總是說生死由我,可你其實想活下來,不是嗎?”
沉穩的聲音從面前響起,暗夜精靈眼眸一顫,抬起頭望向那位坐在鋼琴凳上的銀髮騎士。
即便他厭惡著對方,可卻依舊不得不承認,道恩·雷蒙德有一雙美麗的眼睛,像是夜空中的銀河那般璀璨深邃,又像是地底深處挖出來的螢石那般明亮神秘。
“是,我是想活下來,即便我是長生種,但我依舊畏懼死亡,死亡是命運的終結,意味著一切都將無法改變,而我並不想接受這樣的命運。”
阿什卡垂下眼簾避開了聖騎士的注視,從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左腳。
“既然你對我並沒有那個想法,也不想殺我,那就放我走。”
說罷,他不顧自己被固定在鋼琴頂蓋上的手,強行扭轉了身體,膝蓋抬起壓在護琴板上借力,試圖將自己的手腕從神聖禁錮形成的銀白鐐銬中掙脫出來。
但他沒注意到,這個動作讓披在身上的黑袍歪斜到了一邊,露出了他後腰繫著兩片式纏腰布。
其實這算是比較常見的精靈族男性的服飾了,精靈族崇尚自然原始,而戰士們為了活動靈活,則會穿著更加精簡,通常除了纏腰布以外,他們只會為自己直接穿配藤編的護臂和護胸等等,極少會穿多餘的衣服。
不過通常而言沈莫玄也不會注意到這些,因為精靈族的人都喜歡留長髮,而且他們通常會在脖子上掛一些羽毛、瑪瑙、獸牙之類的飾品,又喜歡用油彩在身上繪製一些繁複的圖騰,所以就算他們穿得少,你也絕不會覺得他們光禿禿的。
可是阿什卡大概是剛從牢獄中逃出來,身上除了纏腰布以外什麼都沒穿,也沒有像初次見面那樣在身上繪滿圖騰,更沒有佩戴什麼飾品。
這就使得他的面板直接暴露在了沈莫玄的面前。
那暗色的面板並不是光潔無暇的,而是佈滿了猙獰的疤痕,凹凸不平,長短不一,從後背一直到臀部都是。
這痕跡沈莫玄熟悉得很。
是鞭痕。
看癒合的情況,應該是舊傷了。
這樣密集而又深刻的傷痕,施刑者當時一定是沒有想要留下活口的。
這就是阿什卡所說的,僥倖活下來。
銀髮騎士坐在鋼琴凳上,看著面前的精靈吭哧吭哧地使勁,忽然覺得他像是一株牆角的藤蔓,就算被磚頭壓著,因為缺乏陽光而萎靡不振,因為風吹雨淋而枝葉殘破,但依舊倔強地想要往上生長。
但也正是因為這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