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幽芒, 像夜裡的孤狼。
裴鶯一顆心顫了顫。
霍霆山緩步上前:“夫人身體不適, 我來送藥。”
裴鶯見他過來,呼吸先是微緊,但聽他還記得她身體不適, 那些慌張和無措瞬間如潮退去。
原來他還記得, 那他今晚肯定不會做些什麼。
裴鶯緊繃的脊背鬆了下來。
霍霆山走到她榻邊, 沒有半分拘謹地坐下, 然後不知道從何處變出一個小銀盒。
那小銀盒不過女郎的半個巴掌大小, 圓溜溜的有些像瓶狀,蓋子和盒身都雕有精緻的花紋,面上還嵌了幾顆彩寶。
裴鶯疑惑問:“這是藥?”
霍霆山應了聲,隨即開啟小銀瓶。
確實是藥, 還是藥膏, 也不知曉那藥膏是用何種藥材製成,竟綠油油的, 若不是裴鶯聞到了清淡的藥香,她還以為內裡裝的是某種顏料。
雖然是那等藥, 怪令人難為情的,但裴鶯還是揚起笑容:“謝過將軍。”
和他道完謝,卻見這人還坐在她榻上,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想法。
裴鶯眉心一跳,忙說:“如今時候不早,今夜晚宴您應酬也累了,不若將軍您回去早些休息吧。”
霍霆山語氣頗為認真:“安寢之情不急。夫人因我之錯身體不適,我難辭其咎,亦心感愧疚,待夫人上過藥我再回去。”
裴鶯搭在錦被上的素手不由收緊,但很快鬆開,她朝他伸手,要拿他掌中的小銀瓶。
霍霆山任她拿,她要便給她。
小銀瓶到手,裴鶯佯裝鎮定道:“這藥我晚些再上。”
霍霆山坐在榻旁,有幾分懶洋洋:“夫人何時上好藥,我就何時回去。”
“霍霆山!”裴鶯惱紅了臉。
一回生二回熟,霍霆山竟有些習慣她惱時會連名帶姓喊他。男人揚眉笑道,“夫人喊我,可是要我幫忙?這也並無不可。”
說著他抬手要拿小銀瓶,裴鶯見狀忙避開他的手,人也往榻裡挪了些。
“無需你幫忙,我自己上。”裴鶯連忙說。
霍霆山方才只是抬手作勢要拿,如今拿不到便罷,他看著藏在榻上內裡的美婦人,見她玉頰惱紅,一雙澄清的杏眸警惕地看著他,跟只受驚兔兒似的。
“嗯,夫人請便。”霍霆山沒有過去。
裴鶯靜待幾息,發現他還真就等上了,彷彿真如他說的,她何時上好藥,他就何時回去。
“夫人?”
裴鶯不理會他。
“給夫人一刻鐘時間,若一刻鐘夫人還沒上好,便由我來代勞。”霍霆山倚著榻旁的立柱。
裴鶯飛快抬眸看他一眼,又垂了眸,停頓片刻,最後慢吞吞將旁邊的錦被拉起蓋在自己腰下。
兩人都沒有說話,錦被下偶爾起伏。
此情此景,裴鶯幾乎要窒息在這片寂靜中。
時間緩緩流過,踩著一刻鐘的線,裴鶯將手從錦被裡拿出來。
她指尖上染了一抹綠,裴鶯故意將手指在他面前晃了下:“藥已上過,將軍請回吧。”
霍霆山不言,微微傾身朝裡,拿了被裴鶯放在旁邊的小銀瓶,將瓶蓋重新開啟。
裴鶯被他這一舉動驚得指尖冰涼,忙要去搶:“您這是做什麼?”
霍霆山一把攬住裴鶯,用手臂將人圈嚴實了,困在懷中,手上動作卻沒慢多少。
“啪嗒。”瓶蓋開啟。
先前開啟小銀瓶時,藥是滿的,滿到幾乎溢到瓶口,平整的鋪滿內裡。如今瓶蓋開啟,藥還是很滿,不過最上面有一處小小的凹痕。
霍霆山用另一隻手握住裴鶯方才沾過藥的素手,五指別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