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陷入沉思。
片刻後他眼睛一亮,他解決不了,把這事交給大將軍不就成了。
事情彙報上去,他便不算失職。
思及此,沙英起身到外面喚來一個衛兵,讓其附耳過來,他對衛兵低聲說了兩句:“……就這樣,去吧。”
衛兵:“唯。”
霍霆山在房中處理完來自幽州的信件,起身出房間。
他的房間隔壁就是裴鶯的廂房,之前裴鶯攜女外出之事他知曉,如今他出來,隔壁依舊靜悄悄的。
顯然人還未歸。
男人緩步下樓,問身在一樓的熊茂:“夫人歸否?”
熊茂搖頭說並未。
霍霆山長眉皺起。
這小破城有什好逛的,店鋪少,集市也只有麻雀那麼丁點大,之前在遠山郡她出門次數不少,居然還未逛夠。
再看天色。
冬日的天黑得早,外面已蒙上了一層昏黑,不如之前般亮堂了。
霍霆山轉了轉手中的玉扳指。
這都快用夕食了,她竟還不回,莫不是打算在城中食肆用膳?
這時有衛兵匆匆進來。
那衛兵見霍霆山就在廄置一層,大喜,忙上前道:“大將軍,沙屯長有口訊要傳給您。”
霍霆山先問:“沙英人呢?”
衛兵答:“沙屯長隨裴夫人在城中茶舍。”
霍霆山頷首,接著問是何事。
衛兵再上前一步,低聲說了兩句話。
熊茂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霍霆山周身驟冷,威壓傾軋,那雙狹長的眼深得駭人,似有驚濤席捲,但定睛看,彷彿方才只是他的錯覺。
下一刻,熊茂聽見了“滋啦”的一聲。
霍霆山手中的玉扳指竟硬生生裂開一條縫隙,那裂痕如蛛網般蔓開,很快將玉扳指完全籠罩。
“哪間茶舍?”他問衛兵,聲音無波無瀾。
衛兵先報了個名字,然後迅速朝外走去。
霍霆山抬步跟上,他垂手間,一個碎裂的玉扳指掉下,這個水頭極好的扳指徹底在地上四分五裂。
熊茂驚愕,怎的就一會兒時間,大將軍便動了怒,方才那衛兵究竟說了什麼。
不行,待沙英回來,他得好好問問才是,不然心裡癢的難受。
裴鶯沒想到他這個大兄面上看著文雅,居然還是個果決之人。
他獨自一人來和染鋪的掌櫃談貨,並未帶僕從,但這難不倒裴回舟,他尋了茶舍的茶傭,許了他銀錢,讓對方當跑腿去了一處廄置,給他口中那位才俊捎話。
“大兄。”裴鶯無奈。
裴回舟:“並非只見一面就定下來,程兄是我之友,鶯鶯初時全當多認識個阿兄,也可順便知曉我這些年行商的趣聞。”
裴回舟說到這個份上,還搬出這些年,裴鶯無法拒絕。
真正的裴夫人已經不在了,至死未見疼愛自己的兄長。如今她在異鄉碰見血親,不可能因為這點事避開裴回舟。
裴鶯嘆了口氣。
裴回舟當她同意了。
可能是那處廄置距離這間茶舍不遠,裴回舟口中的那位“程兄”很快就到了。
“咯滋。”包廂門開啟。
一個身著青色曲裾袍的男人進來,他身量頗高,面龐周正,分明是常年奔走在外的行商,膚色竟還略微白皙,看著挺文質彬彬。
程雲箏並不知曉包廂裡還有裴鶯母女,進來時笑著喊裴回舟的表字,結果看到裴鶯,他先是怔神,然後不由紅了臉。
程雲箏移開目光,不敢多看:“明化,這是……”
裴回舟目光含笑,將人引進來再介紹道:“程賢兄,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