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當天石太守登門,請求他們離開時帶上他兒子,霍霆山乾脆順水推舟,往後再延了兩日。
不過玻璃到底是新制,真正能用的產量這會兒全在裴鶯手上了。但也無妨,原料比例出來後,後續交給明霽,由他後續負責玻璃的生產。
孟靈兒是知曉玻璃的,頓時嘆道:“原來這就是玻璃,好生剔透漂亮,孃親您太厲害了。”
她將玻璃球放在陽光下仔細打量,又拿了張繡花的帕子墊在地下,透過玻璃觀察下方的花紋。
紋路清晰可見。
小姑娘若有所思,“此物比水晶要透亮不少,怪不得是望遠鏡原料的首選。”
似乎起風了,車簾子再度被吹起。裴鶯目光移向窗外,洛陽城的喧囂逐漸遠去,周圍的青山綠樹逐漸多了起來。
他們出城了。
看到旁側一道騎馬的身影,裴鶯沒忍住問女兒:“囡囡,石家的那位小郎君……”
小姑娘皺了皺眉:“一看就是個不著調的世家子,說不準再走多百里,他就後悔來了。”
曾經的她很喜歡那種矜貴白皙的少年郎,覺得他們風雅極了,但後來她發現,風雅並非是真的風雅,也可能是一尊提線木偶。
裴鶯笑了笑,不再多言。
小年輕的事,讓他們自個處理吧。
行軍一直從白天持續到黃昏,在金烏西墜時,大軍停下了前進的步伐,開始安營紮寨。
坐了一天的馬車,裴鶯下車時聽到自己膝蓋發出“咯噠”的一聲響。
裴鶯:“……”
士兵皆是安營紮寨的熟手,營帳很快就搭建好了。火頭軍開始做飯,裊裊炊煙,夕陽的餘暉灑落在炊煙上,半空中呈現出一道淺淡迷濛的薄紗。
今日是行軍的第一日,霍霆山讓開了宴,烹羊宰豬,給大軍吃頓好的。再過些時日得轉水路,軍中還有相當一部分人仍難以適應乘船,到時候日子不會像如今般好過。
篝火宴在外開,眾人圍著火堆而坐。
架在火堆上的肉塊被火舌舔舐著,逐漸被烤得金黃的肉塊上冒出熱油,又順著肉滑到最低處,而後滴到下方火堆裡,“轟”的一下讓火舌拔高。
“報!”一匹快馬從營外回來,原是之前派出去的探馬。
那探馬一路急行到開宴區,精準尋到最中間的霍霆山,探馬道:“大將軍,這附近發現林匪蹤跡。”
正在轉動木籤烤肉的霍霆山皺眉,“林匪?數量幾何?”
斥候道:“屬下走訪了最近的村子,村民說約莫二百之人。”
他們出洛陽不過一日,此地距離洛陽城其實沒多遠。但亂世亂的向來不止朝廷,還有民間。
越是王朝末年,各地的匪類便越多。
苛捐雜稅繁重,貪官汙吏大肆收繳民脂民膏,百姓活不下去了,被迫落草為寇,此乃一類匪。也有一類是官與匪勾結,雙方變著法子從來往洛陽的富商身上刮下肥油來。
霍霆山看了眼還未完全熟的肉,又問:“匪窩距此地多遠?”
斥候道:“約莫三里,不過匪窩在山上。”
霍霆山看向身旁的裴鶯,“夫人,我去剿匪,這肉你且幫我看著,在肉涼之前我必歸。”
與他們夫妻倆同坐一個火堆的還有沙英、陳淵、熊茂和李窮奇等人,幾人聽聞霍霆山要去剿匪,連忙道:
“大將軍,二百之數的林匪不過小事一樁,何須您親自前去?”
“大將軍,屬下請願領兵去剿匪。”
……
霍霆山抬手止住幾人,“剿匪是其次,此番我欲前去試刀。陳淵、熊茂,你倆隨我同往。沙英和李窮奇你倆留守軍營,把家看好便成。”
經他這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