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的主動和我說起這些,是對往後的後宅管理一事有什想法?”
裴鶯:“是有些想法。”
霍霆山嗯了聲,“夫人說說看。”
“此番是我心底話,但這番實話在你聽來或許會感覺荒唐,甚至覺得自己被冒犯。如此,你還想聽嗎?”裴鶯看著他。
她那雙澄清的杏眸在這刻彷彿是揉碎了一池星光的水灣,湧動著靜謐卻令人沉醉的專注。
霍霆山有一瞬的恍神,他狹長的眸微斂:“自然是想聽的,從夫人這處聽句實話可不容易。”
裴鶯微嘆道:“我夫君只有我一個女人,我與他一同生活多年,早已習慣二人生活,我不喜歡、也不能接受我的丈夫還有除了我以外的其他女郎。”
霍霆山凝視著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她口中的這個“夫君”,不是那個短命的孟杜倉,而是身在不知名處的旁人。
是一個真真切切和她生活在一起許多年,很可能還曾和她育有子嗣的別的男人。
這個男人無疑是特殊的,甚至很可能因為他再也無法觸及,所以成了永遠鮮明的存在。
霍霆山目光冷沉,“你和他如何,就和我如何。”
裴鶯聽出他這話並無遲疑,眼底不由掠過一縷詫異。
他是答應了?且竟然還不生氣?
又瞅了瞅霍霆山,裴鶯或許他還是有些不虞的吧,不然不會是這副臉色。
不過他能答應總歸是好事,這時候得順毛摸,於是裴鶯點頭作答說好。
霍霆山瞥了她一眼。
答應得這般快,一看就沒多少誠心。
之前對寧青穎說要去書房,倒也不算說謊,兩人確實去了。
不過“要事”是假的,裴鶯在那裡和霍霆山下了幾局象棋。
……
接下來兩日,裴鶯基本都在休息,時不時喝一些補血氣的藥。
兩日後,裴鶯感覺自己是徹底痊癒了。再一算時間,今日似乎是那個安息王子路過肖江郡。
裴鶯找來守院的過大江,“過伍長,霍霆山是否不在府中?”
過大江呆滯一瞬。
裴鶯見他神態,後知後覺喊錯了。這兩日她換了稱呼,霍霆山並未說什麼,她喊著喊著就習慣了。
“回裴夫人的話,大將軍確實出去了。”過大江回神。
裴鶯沉思片刻。
人不在,那事問不了他,但問旁人應該也一樣。
於是裴鶯又問:“過伍長,你可知之前帶回來的那些個女斥候關在何處?”
這事過大江還真知道。
本來不該說的,畢竟那些算是要犯,大將軍吩咐旁人不可隨意靠近。但裴夫人不是旁人,裴夫人方才都能連名帶姓喊大將軍,他若是欺瞞了她……
這般一想,過大江說了實話。
裴鶯這才知曉,原來雪茶她們在州牧府的院子裡。
這座幷州的州牧府著實大,院子甚多,就更別說院內的廂房了。
不特意找,根本找不著。
從過大江這處得了答案後,裴鶯當即前往那處別院。
從小院外看無二致,但進了院中,裴鶯看到了陳威。在春日的暖陽下,陳威那張臉有些白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