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虞,“窗臺足有半身高,且我也有數,不會掉下去的。”
“不可胡鬧。”他說。
洛陽城內有河道,頭腦靈活的商賈弄來了畫舫,於河道內載客遊船。
畫舫種類頗多,有文人騷客品茶鬥棋的舫船,也有嬌娘賣藝的舫舟,船與舟交錯行於河道上,從高空俯瞰宛若一片片漂浮於河道上的落葉。
裴鶯想起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畫舫與岸上架起的木板並不十分寬敞,一次只容二人通行,女兒和雷家三娘子雷無思走在前面,明霽和雷家二娘子雷驚鵲行在後方。
四人相繼從畫舫上走下,後面跟著僕從,看來之前是去遊河無疑了。
裴鶯好奇心上來了:“也不知曉明霽的相看進展得如何?”
這幾日他們在家時間少,完全讓小輩們自由發展,而晚上回來後也沒和女兒單獨聊聊,所以發展至如今,裴鶯還真不知道那邊情況如何。
要不今晚回去尋女兒問問……
霍霆山在慢悠悠的倒茶:“夫人想知道有何難,待回去後,我把明霽喊過來,讓他如實彙報。”
裴鶯:“……”
“別了。”裴鶯是怕了他了:“這種事哪能向當事人打聽。”
吃瓜吃到當事人面前,太囂張了。
在夫妻倆談話間,小包廂的門開啟了,原是小傭提著食盒回來,上菜了。
兩人用膳,點了四菜一湯,不算多,畢竟有人能一個頂倆。蜀菜以麻辣鮮香聞名,案上的燔炙用了典型的蜀式製法,裴鶯一口咬下去,舌頭都被辣麻了。
霍霆山坐在她對面,見她鼻尖和眼眶飛速漲紅,就知她是辣到了,笑著給她舀了碗湯,“蜀菜確實較辣些,若夫人吃不慣,咱們換個地方。”
這地方就是裴鶯挑的,她如今也倦了,不想挪窩,“來都來了,菜也上來,先不折騰了。”
話畢,美婦人捧過熱湯,慢慢喝了一半。
上菜後沒幹其他,裴鶯先喝了一碗半的熱湯,等放下湯碗,竟有兩三分的飽腹感,她心想這一頓估計得吃成持久戰。
倒也無妨,慢慢來就是。
約莫一刻多鐘後,正在吃烹芽韭的裴鶯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最初她以為聽岔了,是她幾日沒和女兒好好聊天、太想念女兒因此才生出錯覺。
然而抬眼恰見霍霆山也停了筷,裴鶯頓時知曉不是她的錯覺。
真碰上了。
還不等她感慨有緣,外面傳來“乓啷”的一聲響,有瓷制的器物落地碎裂,也有小娘子的驚呼聲。
“你怎的不看路?”這好像是雷無思的聲音。
有人連連道歉,聲音帶著抖意,最初裴鶯以為是食館的小傭。但後面她又聽到了旁的聲音,聽著像是有食客折返回來怒斥方才道歉的人,緊接著再給雷無思賠不是。
能到青陽食館來,最差也是囊中不缺銀錢的富商,其中也不乏權貴,自家奴僕衝撞了旁人在先,主人家不願生事,理所當然道歉。
其中還有霍明霽和對方主家交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