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骨上,便聽他下一刻說:“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夫人也給我說說。”
裴鶯側開頭不去看他:“您聽錯了,我沒說什麼。”
“以後罵人大聲點,最好指著鼻子罵才有氣勢。”霍霆山似笑非笑。
裴鶯有些懊惱,心道這人剛剛果然聽見了她罵他不識好歹。
在主院裡,裴鶯看到了兩輛馬車,一輛馬車大些,另一輛馬車小些。
她之前的預感是對的,一輛馬車根本裝不完她們的行李,這會兒陳淵領著兩個幽州兵正在往小馬車上塞行囊。
霍霆山抱著裴鶯去了大馬車上。
馬車已由辛錦和水蘇鋪好軟座,周圍的矮櫃上塞滿了零嘴,案几上放著茶壺和茶盞,不像行軍,倒像出門遠遊。
霍霆山將裴鶯放在軟座上,順手幫她將發上的翠羽簪推進去了些:“接下來行軍的這些日子,我得應付其他州的人,大概會鮮少來後方,夫人若有事可喚陳淵,也可讓他捎話於我。”
和他想的一樣,聯合軍選不出個主帥來,接下來各自為政,因此會有許多大會小會要開。
裴鶯一聽他後面會鮮少來,眼睛就亮了:“行,我有事喚陳校尉。”
霍霆山眯了眯眸子,見不得她這般高興,本來按在她翠羽簪上的手往下,落在裴鶯的耳垂上,用指腹輕輕碾了碾,然後滿意地感受到面前人整個一僵。
“將軍,您說過您一言九鼎。”裴鶯眼睫顫得厲害。
霍霆山對上她驚慌的眼,勾唇笑道:“是一言九鼎不假,但是夫人,我們的買賣似乎沒完全開始。”
沒完全開始。
裴鶯聽出他的弦外音。他已經命麾下一眾先生給孟靈兒授課了,但她這邊還沒動靜。
裴鶯抿著唇不說話,也不看他。
霍霆山挑眉:“夫人這一生氣就拒絕和我交流的習慣不好。”
裴鶯還是不看他,心裡想著行李差不多搬完了,陳淵估計會上前和他彙報一兩句,快些來吧,好把這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別的地方去。
在裴鶯分神間,她忽覺這方空間好像又暗了少許,她下意識抬頭看,眼瞳猛地縮了下。
從後方看去,穿著黑甲的高大男人站在車廂門旁,將半開的車門幾乎擋了個嚴實,他面朝車廂內,脊背微彎著,不知在做什麼。
而在男人腰側,一隻白皙的素手按在他玄鐵腰封上,似要將人往外推,原是淡粉的指尖此時微微發白。
孟靈兒在裴鶯被抱走後,本來想立馬跟上去的,但才走了一兩步,忽然想起壓在榻角的兩枚銅板沒有拿。
北川縣有個習俗,若是換了寢居室,得在榻角壓兩枚銅板,如此上任主人殘留下的髒東西就會散得一乾二淨。
雖然不曉得孃親為何忘了這個習俗,但沒關係,她幫她壓銅板。如今要走了,那兩個銅板得拿回來,可不能便宜別人了。
把銅板放進小荷包後,孟靈兒拍拍小荷包,腳步歡快地往外走。
行囊已盡數放上小馬車,孟靈兒將目光投向大馬車,剛好看到霍霆山往前院去的背影。
孟靈兒撥出一口氣。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