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僅僅是寵姬,如何能有這般待遇?
“會不會我們都猜錯了,她並非霍幽州之妾,而是他的表妹。”裘三爺道。
“不無可能。”裘二爺贊同,轉而又道:“唉,那霍幽州竟也沒說。”
裘伯同目光剮過自家二弟:“你什麼身份,他還需特地和你解釋?”
那位手握兵權,本身就有傲慢的資本。
別說只是不介紹所攜女眷,說句不好聽的,就是那位夫人拿了他們冠上的簪白筆去投壺,大家怕都得附和一聲投得好,再獻上更多的簪白筆。
裘二爺訥訥不做聲。
裘伯同:“多半是表親無疑。那霍幽州來冀州時,偶然得知自己的表妹喪夫,故而將人接到身邊。”
合情合理,也合乎邏輯,裘家眾人相繼點頭。
多半是這樣了。
午宴散場,裴鶯和霍霆山乘馬車回州牧府。
馬車碾過青石板,咕嚕嚕的往前,裴鶯撩起幃簾朝外看,如今只是午後,城中還很是熱鬧。
“不若先不回州牧府,在這城中走走,夫人覺得如何?”霍霆山忽然道。
裴鶯來了興致:“也好。”
上回出來碰上中元節,她和囡囡直接去了白駒寺,後來又和裘四夫人母女在茶館待了不少時間,真正遊肆的也僅有臨近天黑那會兒。
至於天黑後,那更別說了,才放完河燈她就被這人帶回去。
所以遠山郡她根本沒逛夠。
馬車停下,霍霆山先下了車,然後將裴鶯攙下來。
裴鶯走在街道上,這裡看看,那裡瞧瞧,因著是閒逛,她步子放得很慢,遇到耍雜的便停下來觀賞片刻,待看完了還從小荷包裡掏出幾枚銅板放到對方的木盒子裡。
霍霆山不時低眸看她。
有什好看的,不過是些江湖的雕蟲小技,她倒不僅看得入迷,還給了賞錢。
好騙得緊。
“鐺——!”
前方忽然有人敲響鑼鼓。
裴鶯腳步不由快了些,霍霆山慢悠悠的跟上去。
前方立著一個木板大架子,其上釘有藤紙,一人手持銅鑼站在大架子前。
裴鶯來到時,已有不少百姓立於木架周圍,成包圍圈將那大木架圍住。
但奇異的,隨著她過來,兩旁百姓竟如海水被斬斷般自動退開了,挪動時面上還殘餘少許驚懼之色。
裴鶯回首看了眼身後的霍霆山,後者面無表情,平靜的眼波里藏著鷹隼般的鋒利,瞅著很嚇人。
裴鶯:“……”
裴鶯就這樣一直走到最前面。
那男人又敲了兩下鑼鼓,然後轉身面向架子,開始念釘在架子上的藤紙的內容。
裴鶯聽了片刻,明白過來這是在向百姓們說明更改作物一事。
如今要將決策傳到家家戶戶,只能以這種出榜貼文、再找人反覆宣讀的方式推行。
因為許多百姓根本不識字,光是出榜用處很小。
這種方式讓裴鶯想起了邸報。
邸報又稱為朝報,有一種觀點是這玩意兒最初在漢代出現,按郡國皆有邸,所以通奏報。
說白了,就是用於通報公告性的新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