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緊皺說:“我也不知曉,那位不顯山不露水,叫人摸不清其想法。不過暫且不管那些,這場午宴必須給辦妥當,要足夠隆重,萬不可得罪人。”
一年前裘老爺子病逝,裘伯同為嫡長,自然接手了家中生意,他底下按“仲叔季”排名的三個弟弟一同輔助他。
“那是自然,宴會準備之事已吩咐家僕去辦。”大夫人有些遲疑:“郎君,是否要安排舞姬?”
裘伯同理所當然地說:“自然要。”
裘家為即將來臨的宴會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其他家也為赴宴一事思慮甚多,有的甚至輾轉不能寐。
唯有裴鶯什麼都沒想,前一天晚上她早早歇息。
雖然提前和霍霆山說了個免責宣告,但裴鶯也不是那種擺爛的人,翌日她起的比平日早了些,然後讓辛錦為她梳妝。
裴鶯平日多用髮帶,兩條髮帶相互勾連便能將滿頭青絲束住,睡覺時再扯開,簡潔了事。
但今日顯然不能隨意應付,如今最流行的乃是墮馬髻,外面十個婦人有八個都梳墮馬髻。
裴鶯斟酌片刻,讓辛錦給她弄了個靈蛇髻。
霍霆山已準備妥當,其實他也談不上準備,只不過換了身玄色燕尾紗衣,其它一切照舊。
霍霆山立於院前,聽著熊茂彙報由斥候打聽回來的訊息。
熊茂:“大將軍,您接下請柬之前,蕭、華兩家走動得最頻繁,幾乎是隔兩日兩家的主事人就會見上一見。您要赴宴的訊息傳開後,裘家幾乎被踏破了門檻,蕭、華、齊三家更是直接派人去了裘家,估計是問裘家和您是否有交情。”
說到最後,熊茂嘟囔:“東家的大兒子娶了西家的小女兒,西家的么子又娶了南家的小女兒,南家的大女兒嫁了北家的兒子,還和東家的女兒成了妯娌。這些個地方豪強靠著聯姻,彼此都混成一團了。”
如今加深關係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姻。
女兒嫁過去,生下的孩子流著兩家的血脈,這種才是最穩固的結合。
時間久了,這些個豪強哪怕不同姓,也會同氣連枝。
霍霆山確實想動冀州的土地。
佃農苦得很,完全看天吃飯,若是遇上天公不作美,收成不好時,極有可能一年賣糧食的錢,還都不夠給豪強土地的租金。
他先前讓人查過,冀州的土地租賃金額並不低,屬於佃農勤勤懇懇工作一年,且還需天公作美,交了地租後自己才有少許剩餘。
當然,除去體恤佃農之外,霍霆山也有自己的私心。
佃農被豪強以那等方式控制,必要時候會成為豪強的私兵。若是置之不理,這和放任他們圈養私軍有何區別?
豪強越吃越壯後,一定會想辦法收購其他土地,失去土地的農民變成佃農,又會淪為他們的工具。
因此冀州這塊地必須動一動。
“咯滋。”隔壁的房門開啟了。
霍霆山朝旁邊扭頭,待看清從房中出來的裴鶯後,不由笑道:“夫人今日光彩照人,看來往後得多帶夫人出去赴宴。”
裴鶯腳步稍頓,自覺很有商業契約精神的和他互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