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靈兒自覺沒什麼不能說的,她和孃親相依為命,之前還在北川縣那會兒,孃親和她說若是看上了哪家的青年才俊,一定得告訴她,她會幫她謀劃她的婚姻大事。
於是孟靈兒羞澀道來。
而裴鶯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她囡囡情竇初開,今日在街上對一個郎君心生好感。
早戀了。
不對,也不能說是早戀,畢竟這物件還沒處上。
少女懷春,唉。
書房內。
陳淵立於案前彙報道:“大將軍,方才收到前往幷州武康縣的斥候來信,鐵礦已找到。”
當初趙子堯給出“幷州武康縣”這個地址後,霍霆山立刻派出斥候前往幷州,經過這些日的搜尋,終於有了結果。
結果令霍霆山很滿意。
霍霆山吩咐道:“讓那數名斥候暫且駐紮在武康縣,幷州軍若有異動立馬來報,叮囑他們注意些,莫要打草驚蛇。”
幷州此時還動不得,那武康縣在幷州內,哪怕已到了邊緣地帶,只和幽州邊陲相隔一亭,也是能看不能吃。
又吩咐了幾句,霍霆山讓陳淵退下。
“稍等。”
已經走到書房門口的陳淵立馬轉身:“大將軍,還有何吩咐?”
霍霆山指尖在案上輕點兩下,“我聽聞前些日那小丫頭墜馬了,當時她傷得如何?”
這都好幾日了,夫人還在那小丫頭院中,若是那小丫頭傷的重,直接往馮醫官那邊送便是,順帶開幾劑安神藥,省得她日日夜夜黏著母親。
陳淵稍愣,臉上不禁露出一分遲疑。
霍霆山抬眸,目光冷淡:“成啞巴了?”
陳淵回話:“孟小娘子無大礙。”
至於當時孟小娘子就能走能跳,甚至還鍥而不捨上馬,陳淵覺得或許他不說,大將軍都能明白。
陳淵飛快看了眼霍霆山,只見長案後的男人緩緩勾起唇,但周身氣壓沉得駭人,眼中有厲色。
大將軍動怒了。
“你回吧。”霍霆山放下這話,便率先往外面走。
她真是好得很,又說些謊言來誆騙他。
不,也不算誆騙,該說和他耍心眼,渾身上下那點兒心眼全用在他這裡。
裴鶯在女兒這裡待的頗為焦心,最後待不住了,辭別了女兒要回自己院子。
天幕漆黑,裴鶯提著燈從孟靈兒院子出來,忽然被前方一道高大的黑影嚇了一跳。
本就心事重重的裴鶯驚撥出聲,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霍霆山嘲諷地掀起唇:“夫人視我如蛇蠍,呵,我若真是蛇蠍倒好,身攜毒牙毒刺,將那些糊弄我之人全毒個半身不遂,好叫她安分些。”
裴鶯看清是霍霆山,鬆了一口氣:“是您啊……”
霍霆山冷冷壓眉。
不是他能是誰,她想著誰?
下一刻,卻忽然聽裴鶯說:“您來得正好,我剛要去找您。”
霍霆山一頓:“找我?”
裴鶯回頭看了眼孟靈兒的院子:“嗯,找您,您有空嗎?”
霍霆山盯著裴鶯片刻,然後懶洋洋轉了個身:“行吧,回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