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沒騎烏夜,讓人牽了另一匹馬來:“你且在這裡,我親自去迎夫人。”
陳淵驚愕。
遠山郡,郡守府。
霍霆山出征以後,程蟬依沒再往主院跑,也如他當初和裴鶯說的那般,三日後程家人抵達郡守府,將程蟬依接走了。
裴鶯生活徹底重歸平靜。
今日是程蟬依離開的第二天,是霍霆山出征的第五日,裴鶯在女兒院子裡用完古董羹,悠哉地回主院,計劃著將那本遊記的最後一點看再歇息。
主院很靜,無奴僕往來。裴鶯推門進屋,如今的天黑得愈發早,不過是堪堪用完晚膳,房中已是一片昏暗。
在那昏暗裡,竟立著一道高大的黑影。
裴鶯心跳漏了一拍,正欲驚呼,這時卻聽到一聲熟悉且低沉的男音:“夫人。”
裴鶯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撥出,心跳總算是逐漸平復。
“將軍?”她語氣還有點試探。
霍霆山看她站在門口,一副懷疑的模樣,乾脆朝她走去:“不是我還能是誰?”
一步兩步三步,準備近她身旁時,霍霆山看見不遠處的美婦人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拿出帕子捂著鼻子。
“將軍,您這是多少日未沐浴?”語氣的嫌棄不加掩飾。
霍霆山額上青筋一繃。
他遲早被她氣死。
裴鶯那話落下後, 房間裡靜了。
她看見他站在黑暗裡,一言不發,那道黑影彷彿要融入暗色之中, 再變成詭譎的修羅羅剎。
裴鶯咬了咬唇, 正打算找個藉口離開, 這時那人卻開口了。
“借夫人房中浴池一用。”
裴鶯眼睜睜看著他轉身, 往耳房的方向去,她有些著急, 這時腦中靈光一掠:“將軍, 若是您身上有傷, 此時不宜沐浴。”
帶著笑意的男音飄來:“夫人安心, 我不僅旗開得勝,還全須全尾回來。”
裴鶯:“……”
這人用她浴池還猶嫌不足,後面又說:“煩請夫人去我房中, 幫我拿一套新的衣物過來。”
說話間, 那道高大的身影已進了耳房。
裴鶯站在原地片刻, 認命嘆了口氣, 出門去隔壁房間。
裴鶯前後在州牧府裡住了不短時日, 府中許多地方都被她逛過了,一些空置的院子也進去瞧過。
但與她相鄰的這間房間,還是第一回來。
兩間都是主人房,佈局基本相同, 不同的大概是比起她的房間, 他這裡簡單許多。似乎全都是原先就有的物件,後面沒再新置其他的。
裴鶯找到了衣匣, 衣匣只有一個,開啟後能看見裡面分了兩個格子。
一個稍小些的格子裝貼身衣物, 諸如褌褲與裡衣,另外一個大些的格子裝衣袍。
裴鶯看著衣匣裡面隨便放,疊都不疊一下、如今已經成“一條條”的衣袍,有一瞬的無語。
裴鶯不住嘟囔道:“這人真是一點都不講究。”
也虧得那衣服料子不錯,就算一條條的放在匣子裡,拿出來不久後也舒展沒剩多少摺痕。
裴鶯先拿了外袍,又拿了裡衣和褌褲,拿完這些後,又習慣的在稍小那格子裡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