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裴鶯瞅了眼身旁人,沒說什麼。
他要同去,那就同去吧。
確實如之前霍霆山所說,石連虎這個前幷州州牧是個貪財的,他的州牧府比袁丁的要奢華。
這連帶著,後花園也更大更氣派。
春天來了,後花園的花兒重新煥發生機,花團錦簇,如同一副多彩的畫卷被名為“春”的手掌慢慢撥開。
霍霆山走在裴鶯身側,見她這裡看看、那裡瞧瞧,步子放得很慢,又變成了那種元龜爬,顯然頗有興致。
他抬眼,隨她看了眼四周。
沒什麼好看的,那花能看不能吃,還不如一鍋糗飯來得實在。
男人又收回了目光。
裴鶯看到了蝴蝶,幾隻蝴蝶被花香吸引,在花苞旁繚繞,花叢的旁邊是假山,假山嶙峋,透過假山的縫隙,裴鶯看到有一抹白色在動。
裴鶯凝神正欲再看那是什麼,對方已先一步從假山後繞出。
寧青穎今日穿了一件杏白色的圓領襦裙,她的氣質本就如蓮般冷清,這一身白裙更襯得她出塵脫俗。
看到裴鶯和霍霆山,寧青穎露出驚訝的神情:“將軍,裴夫人。”
今日她住的清輝院解了院禁,她便多少猜到或許是那位回來了,那一刻她有種說不出的焦躁。
她太清楚男人的劣根性了,如今這好不容易尋回來,本來寶貝八分,後面能變成十分。而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州牧府,現在的情況於她很不利。
裴鶯頷首,全當和寧青穎打過招呼。
霍霆山還是之前那副神情。
寧青穎邁著碎步上前,“裴夫人,那日雲繡樓……”
“夫人,你隨我去書房一趟,我忽然想起有一要事需你協助。”霍霆山也不管有沒打斷旁人的話,忽然開口。
寧青穎驚愕。
裴鶯也怔了怔,但霍霆山說完這話後,已徑自轉身。
裴鶯看了眼寧青穎,而後跟上霍霆山的腳步。
等出了後花園,霍霆山道:“最多三日,知章會將人送走。”
裴鶯打量了他片刻,低聲問他:“霍霆山,對於她的名聲,你不動心嗎?”
霍霆山停下腳步,“上回你和她外出遊肆,她自己和你說的?”
“不是,是我意外聽來的。”裴鶯如實道。
霍霆山轉了轉扳指:“那就是她和知章說了。”
裴鶯眼底掠過驚訝:“你……”
他怎麼知道的?
也是,寧青穎是霍知章的母族,府中和她走得近的,也就霍知章一人,因此排除了和她說以外,寧青穎能說的只剩一人。
霍霆山問:“那小子因著此事找你了沒有?”
裴鶯搖頭,“並無。”
“還算他不至於太蠢。”霍霆山繼續帶著人往書房走,腳步並不快。
“霍霆山。”裴鶯喊他。
霍霆山知道她想問最初那個問題,他聲音很平靜:“夫人,我不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裴鶯:“你不信,但你麾下總有人信的,或許信與不信並沒關係,只需知曉這名聲可以為你造勢,以此來吸引名士和威服一些未開化的百姓。他們會說,有益無害,多一個亦不多。”
霍霆山譏誚道:“那般名聲吸引來的名士,愚昧如此,他送上來我也不敢用。至於布衣,威服他們的最好辦法不是用些鏡花水月的名聲,而是一些能真正惠及到他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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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惠及布衣的政策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落地,這注定是個不短暫的過程。”裴鶯說。
“確實不是一朝一夕,但那又如何,我又並非時日無多。”霍霆山眼尾挑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