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我去拿皮矩。”
待拿了皮矩,裴鶯繞過屏風,只見霍霆山站在軟榻前,他腰帶扯了,但外袍並沒有脫。
男式的外袍非常寬大,在不以鞶帶束之的情況下,完全是直垂到小腿位置。如今霍霆山的鞶帶已除,那件直裾袍就這般垂著。
而剛繞過屏風,裴鶯便察覺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難以言說的貪慾。
裴鶯下意識抬眼看他,但她面前的男人從容自在,面色如常,彷彿方才那一瞬是她的錯覺。
裴鶯:“霍霆山,你把外袍除了。”
“夫人幫我。”霍霆山沒動。
“你是腿腳不便,不是手也不便。”裴鶯也沒動。
霍霆山看了她片刻,輕嘖了聲:“綢莊售賣衣裳,有不合之處尚可商量,我應了夫人這般多條件,夫人竟將我置之不理,白養了。”
說著,他除了外袍。
外袍之內還有中衣,中衣的衣襬頗長,蓋至大腿上端,全遮住了。
還是看不見。
裴鶯:“……你把中衣也一併除了。”
男人看了她片刻,勾起唇,“行吧。”
一件中衣施施然落地。
他是武將,沙場裡打滾二十餘載,只要非戰時,每日必定勤耕不輟的晨練。也如他所言,現在是他春秋鼎盛之年。
腰背寬闊,深色的肌膚上遍佈或長或短的疤痕,分明是該難看的,卻因剛硬健壯,肌理線條流暢而意外顯得野性難馴,如同林中蟄伏的虎豹,蘊含著危險的爆發力。
他腹處的肌肉壁壘分明,兩條深刻的人魚線徑直朝下,最後沒入灰色的布料中,不可窺見。
裴鶯腦中閃過幾幅畫面。
燭火昏暗的夜,帶著些薄汗的深色面板,張開的粗糲大掌,和他手臂上微微繃緊的青筋……
裴鶯臉上不住泛起熱氣,她覺得這人還是穿著衣裳比較好,外袍和中衣一除,像野獸從籠子裡放了出來。
“中衣已除,夫人過來吧。”霍霆山說。
裴鶯沒有立馬過去,而是朝下看。
他如今身上只剩一條褲子,除了旁的遮掩後,倒看得清晰。
就這般看,裴鶯覺得好像挺合適的。
看了幾息,裴鶯上前,卻是從側邊過,繞著霍霆山轉了圈,低聲道:“這不是挺合適嗎?”
話音方落,一條長臂伸過,精準將她圈過,霍霆山一手箍著她的腰,另一手攀上她拿著皮矩的手腕,“夫人都未量過,如何得知合適?”
“量也不是這……”裴鶯一句話沒有說完,忽然感受到了。
他擁著她,與她貼得極近,一些變化在她這裡無所遁形。
太明顯了,奮力地抗議著約束。
裴鶯面上緋紅成團,哽在喉間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夫人你看,確實不合適。”霍霆山牽過她拿著皮矩的手,給她證明如何不合適。
當初給他做短褲時,裴鶯並沒有選太厚的料子,畢竟這短褲的作用不是保暖,因此選材用料皆往輕薄透氣上靠。
如今裴鶯是後悔了,隔著一層,但這層好似起不到半點作用。
過分的熱度傳了過來,烈火燎原似的自她的指尖處炸開,叫她想要躲避,偏偏這人以攏挾之勢握著她的手,叫她後退不得。
直到這時,裴鶯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不合適”,是什麼時候不合適。
這種時候還合適就有鬼了。
“霍霆山,你之前還好意思說知章皮糙肉厚,連帶著臉皮那一塊也不曾漏下分毫,我看皮糙肉厚的那個分明是你。”裴鶯面紅耳赤。
霍霆山抱著人說,“夫人冤枉我,我只是給你陳述不合適之事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