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黑壓壓一大群, 彷彿凝成大片大片的黑雲。
前方的火光將黑雲映亮, 隱約能看到許多蝙蝠露出了點森白的小短牙。
裴鶯面色變了, 蝙蝠確實一般不咬人, 但如果受到驚嚇, 那就說不定了。
尤其蝙蝠還是個移動毒庫,被抓或被咬都可能感染病毒。古代這般的醫療條件下感染病毒,和一隻腳踏進棺材沒兩樣。
“都蹲下,再將火把舉起來。”裴鶯喊道。
如今慌亂, 她的聲音沒傳出多遠, 很快淹沒在振翅聲和海濤般此起彼伏的猴叫中。
沙英聽到了,他忙震聲傳話。
如同長龍般在溶洞內蜿蜒的黑甲騎聞聲齊齊蹲下, 手中火把高舉。
孟靈兒不明所以,但也跟著蹲下了。她沒見過蝙蝠, 方才看了眼,只覺那東西生有雙翼,還形似鼠,成群結隊,著實瘮得慌。
曲膝蹲下還不夠,孟靈兒將臉埋進膝蓋裡。她今日梳的是扁髻,隨著她這一動作,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後頸。
陳淵看了眼,而後迅速移開目光,他不似旁人彎腰下蹲,腰是直的,一手拿著火把的同時,另一手手掌展開,懸空遮在那截小細頸上。
“呼啦啦”一陣響,足足過了十幾秒,頂上的“烏雲”才徹底移開。
裴鶯直起身,心有餘悸。
別說這麼大的蝙蝠群,平日她連蝙蝠的影兒都難碰上。
裴鶯轉頭看女兒,正想安撫女兒幾句,卻見小姑娘臉頰居然有些紅,和她想象中的一臉蒼白相去甚遠。
裴鶯下意識看向陳淵,對方站在小姑娘身側,手持火把面無表情,看著好似和之前無恙。
但事關女兒,裴鶯自然比平日更仔細些。她將陳淵從頭到腳仔細看了遍,而後發現他未拿著火把的那隻手緊緊握成了拳,力道之大竟連手背上都浮現出幾條青色的經絡。
裴鶯狐疑。
方才發生了什麼?
孟靈兒完全沒注意到母親的目光,她側頭看著旁邊的巖壁。
明明其上仍是恐怖扭曲的紋路,但如今再看卻沒了之前那陣陰森。
或許說,她的注意力難以放在巖壁上。
孟靈兒不住想起方才。
頭頂那陣呼呼的扇翅聲過去後,她正欲起身,結果後頸撞到了身旁人的手掌。
有些粗糙,更是暖和得過分。
沙英並無察覺,他好奇問:“主母,蝙蝠難不成會咬人?”
“自然是會的。”裴鶯換了個說法,“蝙蝠身攜毒素,若被咬傷了,收不收你全看老天爺心情。”
沙英想起之前幾回當斥候夜行,蝙蝠從他身邊、臉側飛過,不由心驚肉跳。
裴鶯說:“像方才那般的斷石還要兩份,採集完且先運出去。”
見裴鶯還有往裡的架勢,沙英好奇問,“主母,您想要尋何物?”
這洞穴陰冷不說,還伸手不見五指,更兼有蝙蝠等獸類,絕非好玩處。因此沙英從一開始就斷定裴鶯是來尋東西的。
只是她想尋什麼呢?
此番出行為了採藥,莫不是這大洞穴裡孕育了什麼天地靈草?
“尋一種很透亮的晶石。”裴鶯笑道。
沙英更疑惑了,“主母,這透亮晶石有何用?難不成能代替鐵製的箭頭?”
裴鶯搖頭,“不能,它比鐵脆多了。”
沙英心裡有些失落。不能吃不能喝,也沒有鐵來得堅硬,那要來何用?
難道是珠寶首飾?
沙英沉思。
如此倒也說得通,透亮的寶石向來是無數女郎的心頭好,主母喜歡也正常。
方才主母為幽州避免了這般大的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