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亦聽見了……”
霍霆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彷彿看不到她滿胳膊的血,也好似看不見她面上的痛苦和恐懼。
“民婦當時慌了神,顧不上其他匆忙趕過去,剛好見那賊人將靈兒打暈。賊人見了民婦,恐民婦通風報信,遂拔刀欲殺人滅口,民婦慌亂而逃同時大喊,對方見事情敗露,知曉殺人不成,便從後邊那扇窗逃了去。”說到最後,呂紅英吃力抬手指了指對面。
她跌坐在入門這一側,如今抬手指的正是門口對應的、內裡的窗牗。
屋子不大,臥室連著窄廳,窄廳從門口至窗牗也就幾步距離。
霍霆山走到窗旁,從此處望出去,發現這外頭的地方是一條後巷,比來時那條巷子稍寬些,兩側是旁的鄰舍的矮牆。
每戶人家相距極近。
他的目光往下移,長了青苔的地上有凌亂的足跡,足跡一路延伸,直到不遠處拐角方看不見。
霍霆山轉身看向一眾幽州兵,“事發時你們在外面可有聽到小娘子呼喊?”
這屋舍巴掌那般大小,前院也放了些東西,幽州士卒個個生得牛高馬大,想也知曉不會進來。
恰好門口外的位置寬敞可跑馬,衛兵定然在門外等候。
“未曾。”士卒們慚愧的低下頭。
為首的衛兵說,“我和弟兄們當時只聽聞呂氏呼喊,入屋時只見窗戶大敞,又趕至窗邊,見後巷盡頭隱隱有一角黑布。我不敢耽誤,當即翻窗而出,但趕至後巷拐角時,卻見一身黑衣籠在貼了符咒的十字木架上,而那賊人已然無影無蹤,彷彿是用妖術遁走了……”
“荒唐!”霍霆山呵斥道,“這世間未有妖術,休要胡言。”
鬼神之說向來懾人,極易威服愚民,且他也知曉軍士絕大部分都目不識丁,軍中有人信不出奇,甚至當初他在幷州破燕門,利用的正是鬼神之論動搖幷州軍的軍心。
向旁人施計是一回事,但親耳聽聞衛兵將賊人遁走歸咎於仙神妖法,霍霆山依舊止不住大怒。
那衛兵被斥得一哆嗦,訥訥不敢抬頭。
不過對方的話倒是給了霍霆山一個資訊,“所以從頭至尾,你僅是看到了一片衣角,並未看到那人的身影?”
衛兵頷首。
霍霆山:“左右的房舍派人搜查否?”
“派了,但還未有結果。”衛兵頭目答。
霍霆山將目光移回屋中,窄廳內的傢俱不多,一套案几,以及分立在窗牗兩側的左右兩個小半丈高的櫃子。
此時右側的木櫃櫃門敞著。
陳淵站在櫃前,垂眸看著敞開的木櫃,櫃中物品凌亂。他弓身入櫃,在眾人的注視中將櫃門緩緩掩上。
櫃中物品不多,加之櫃子高且寬,藏一個成年男人竟不成問題。
“咯滋。”櫃門重新被推開。
陳淵從內出來,“大將軍,櫃內可藏一人,從櫃門縫隙可窺見外面情形。”
霍霆山不言,目光在木櫃、案几和窗牗之間兩番來回。
木櫃在窗牗側,木櫃的前方是案几。倘若有人藏在櫃中,確實可知外頭的一舉一動。不過……
“怪民婦竟沒發覺家中進了賊人,也怪民婦讓靈兒在案旁做女紅,以至於她注意力都在女紅上,令賊人有機可乘,都怪民婦。”呂紅英這時顫顫巍巍的開口。
霍霆山一言不發,仍看著木櫃和案几。
如若小丫頭不巧背對著櫃子,對方陡然從櫃中竄出,掩其口鼻,這過程撞中必然撞到案几。
“你與你賊人見過,他模樣如何?”陳淵問。
在陳淵問話時,霍霆山抬步往旁側的臥室走。
呂紅英思索著回答,“高六尺,面黑無須,吊眼濃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