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鶯低聲說:“我今日不回正院了。”
霍霆山冷笑了聲,正要開口說些不好聽的,又聽裴鶯道:“今日囡囡上騎術課不慎墜了馬,受了傷,我得在這兒陪她。將軍若是不信我說的,可以去問陳校尉。”
府中無人不知孟靈兒是裴鶯的心頭肉,霍霆山更是清楚她為女兒如何綢繆。
那時地龍翻身,只要有能力救她女兒的,她都會去求,不限於他霍霆山,也僅僅是剛好他當時在她身邊,因此才有了後續。
霍霆山斂了面上的嘲色,“孟小娘子如何,是否要傳馮醫官?”
裴鶯:“不用了,我已為她塗過藥。”
霍霆山頷首,“既然如此,夫人今日便好好陪孟小娘子吧。”
話畢,男人轉身朝院外去。
直到那道令人膽顫的身影消失不見,裴鶯心頭大石才落下,同時不住心虛。
剛剛她說的話是真的,不過有些資訊沒說全。
囡囡確實是墜馬了,但陳校尉救援及時,她只磕了一下腿,倘若用女兒方才的話來說就是——
“孃親,我不用塗藥的,這點小傷若再晚點給您看,淤青都散了。”
至於她讓那人去找陳校尉求證,完全是增加言辭的說服力罷了。
她相信他不會去的。
那人忙的很,且大概也不屑問這點關於小姑娘的問題。
今晚裴鶯抱著女兒睡得很踏實。
之後的連續四天,裴鶯都待在女兒院子裡,一同用膳,也一同安寢。或許顧忌孟靈兒墜馬、需要母親安慰,霍霆山倒沒再尋來。
小姑娘最初有點疑惑,但這忽如其來的福利所帶來的快樂足矣勝過一切,她後面奉行享樂,完全不問緣由。
轉眼又來到了孟靈兒的休沐日。
小姑娘今日起了個早,吃完早膳後,她讓水蘇為她精心挑選了身衣裳,打扮妥當後出門了。
她約了裘半夏,約在賣首飾的銀樓,兩人打算早上先一同遊肆,然後吃個午膳,待飯罷再去別的地方。
白日的遠山郡似乎永遠繁華,街上車水馬龍,吆喝不斷。
孟靈兒騎著紅棗小馬駒來到約定之處,才剛翻身下馬,內裡出來一人。
正是裘半夏。
“靈兒,你騎馬來的呀。”裘半夏眼露豔羨:“你表舅真疼你,這般好的馬說給便給,我父親就不給我騎馬上街。”
孟靈兒那匹紅棗小馬駒是匹小母馬,它體型雖不大,但一身皮毛油光水滑,馬鬃和馬尾更是柔滑,黑黝黝的眼睛頗具神采,也溫順極了,叫人一看便知是匹價值不菲的良駒。
孟靈兒本來聽到那句“騎馬來”,還想得意叉個腰,但是聽到後面,她不由語調上揚的“哈”了一下。
疑惑滿滿。
表、表舅?
她現在哪來的表舅,她孃親確實有兄弟不假,但她幾個表舅好似都去了幷州,如今不在冀州。
孟靈兒反應了片刻,才勉強將“表舅”和霍霆山掛上鉤,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靈兒?”裘半夏看她神色,有些疑惑問,“這馬駒難不成不是你表舅送你的?”
孟靈兒心情複雜,想和裘半夏說霍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