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兩方的比例,進而影響碳鐵中的含量。
裴鶯看著小本本上列出來的一個個辦法,首先用炭筆劃掉了“百鋼法”, “太慢了, 一塊鐵片打幾年,哪有那般多的時間。”
“炒鐵法工序好像很繁瑣來著, 算了……”裴鶯自言自語後,又提筆將“炒鐵法”給劃掉了。
如今懷古關處的荊州軍大勝雍州和益州聯軍, 東門關陷入僵局,從某種程度來說戰事稍歇,因此並非真要當忠臣的霍霆山難得閒了下來。
他坐在裴鶯身旁,聽她小聲嘀咕,見她那雙漂亮的眼兒一瞬不瞬地看著小本子,專注得很,彷彿身旁沒有一個活人。
她這般狀態當真少見,霍霆山饒有趣味地看著,竟也不覺無聊。
裴鶯用兩個時辰將冶鐵的大致流程捋出來,最後她捨棄了蘇鋼法,決定用灌鋼法。
灌鋼法一旦出世,定然會轟動天下,隨之引來各方勢力的注意。
不同於只是奢侈品的香皂,事關兵戎,各方極有可能聯合起來、不惜一切代價探查灌鋼法。
保不住這個法子是必然。一是外部力量過於強大,二是也別將古代鐵匠不當回事,古人其實很聰明。
從一個點往前摸索,和從兩個已確定的點相向摸索根本不是一個難度的。灌鋼法公諸於世只是時間問題,可能只要兩年,甚至一年不到,各州便知曉了。
她需要埋另一張底牌,而這張底牌就叫做蘇鋼法。
等灌鋼法的風吹遍各州,那時幽州可悄悄換蘇鋼法,煉製一批質量更優等的鋼鐵。
確定鍊鋼方法後,後面得重點關注的是火爐溫度。以灌鋼法鍊鋼得1300c往上走,如何提高鍊鐵爐的溫度是要事,且高爐溫不僅是鍊鋼所需,後面玻璃的煉製也會涉及到。
而裴鶯就在這個地方卡住了。
一卡就是一個下午。
霍霆山在旁邊看著她寫寫畫畫,絕大多數是寫了又被她劃掉,紙張用完揉成團丟進旁邊的小竹簍裡。
本來空空如也的小簍逐漸被裝滿。
“夫人,時候不早了,先用膳。”霍霆山把她面前的小本本合上。
然而他前一秒合上,她後一秒就重新開啟,目光繼續落在小冊上,壓根沒往他身上飄,“你先去用,我晚些。”
裴鶯覺得現在她處於一個臨界點,有點忘記的東西隱約記得。
冰山一角露出來了,迷霧快要撥開了。
就差那麼一點兒。
就一點兒!
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有心思用膳?
裴鶯和鍊鋼爐槓上了。
霍霆山欲再說:“夫人……”
裴鶯現在聽不得旁人干擾她,當即繃著一張芙蓉面轉頭,冷著臉看著霍霆山,後者沒說完的那些話莫名就沒了。
他是偃旗息鼓了,但這人的身形骨架擺在那兒,哪怕特地斂了氣勢也存在感十足。
裴鶯看著他,細眉逐漸擰起,“你起來。”
霍霆山不明所以,不過依言起身,而後見她也起來了,還拉他手臂。
這是改變主意,和他一起去用膳的意思?
甚好。
直到相攜走到房間門口,霍霆山感覺“挽著”他的那條手臂鬆開了,他正想轉頭,卻見她退後一步,退回至房內。
緊接著——
“呯。”房門被關上。
霍霆山:“……”
李窮奇一人一馬行走在官道上,他身上負了兩處傷,一處在右側肩膀,另一處在左側後腰。
前者是那日於靈炆縣城下,霍霆山以鐵脊蛇矛傷的;後者是昨夜被那三人聯手偷襲的。
當時他們在廄置用膳,吃著吃著,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