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兒,平時又如珠如寶的養著,長安那些權貴肯定都盯著女兒的婚事。
至於貴婦們集體向雷驚鵲推銷人,而非直接找她,倒也不難理解。
一來是雷驚鵲年紀小,對方可能覺得她面皮薄,不好意思拒絕;二來是拐著彎子,要是不成也不至於太難看。
裴鶯看向一旁的女兒,果不其然見她耳尖微紅,顯然也明白長嫂的話中話。
“哎,嫂嫂你莫要管她們,我不喜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兒。”孟靈兒說。
長安的權貴還沒大清洗,如今剩下來的這一批,以前也是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孟靈兒覺得就算是她也能一個打三。
雷驚鵲飛快看了眼裴鶯,見她目光含笑,頓時心裡瞭然,“好,我知曉該如何做了。”
孟靈兒笑道:“謝過長嫂。”
雨打芭蕉的嘀嗒聲還在繼續,孟靈兒看著南邊的方向不由出神。
聽聞二兄的納彩禮結束後,父親給留守在荊州沉猿道的陳淵捎了一份交州的地圖,讓對方領兵南下前往交州。
那已是去年秋季的事了,如今大半年已過去,也不知曉交州那邊如何了。
紀黨敗退的訊息傳到南方後,佔領交州應該會順利許多,先前他傳信回來說立夏前能回到長安,希望一切順利吧……
穀雨過去後,春季走到了尾聲。
大典定在立夏,在立夏的前五日,太常和太史令再度觀天象,數次確認立夏的那一日天朗氣清後,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萬萬不可出錯,否則那位可能要拿他們來開刀了。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轉眼來到了立夏當天。
這日裴鶯天不亮就起了,起床更衣梳妝,大典當日,她的妝發不可謂不隆重。墨髮盤起,發頂束以銜玉鳳冠,長金釵分穿鳳冠左右兩端,釵尾各自綴以一條垂置胸前的紅綢帶。
百年來都崇尚玄赤二色,今日的裴鶯和霍霆山的朝服亦然如此。黑赤長袍加身,廣袖寬大,黑金腰封束起,端莊又威嚴。
裴鶯的那件皇后規格的禮服裙襬稍長,約莫拖地兩米,辛錦和武南然二人時刻跟在她後面,偶爾為她理一理裙襬。
用過早膳後,天還未亮,但兩人要從府裡出發了,因著大典的吉時定在辰時。
“累?”霍霆山看到裴鶯偷偷打了個哈欠。
裴鶯老實承認:“是有點。”
霍霆山笑道:“也就累這一回。”
可不就一回麼,登基和封后一起,哪怕往後兒子和女兒大婚,他們為長輩都不必像今日這般起那麼早。
長安皇城,這座送別舊主的寬闊宮城,今日迎來了它的新主人。
黑甲騎自皇城的正門始排列,一路筆直往裡,他們手持長戟,身強體壯,如同一棵棵直挺的白楊。
除了有拿長戟的黑甲士卒,還有不少持旗幟的衛兵,他們穩穩地扶著旗纛,一面面偌大的“殷”字旗迎風飄揚。
古來開國者,登位第一步先告祀天地,意為天命所歸。
儀仗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