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兩人已互稱姻翁了。若非裴鶯知曉前情,都要以為霍霆山和這位雷豫州相識多年。
宴罷,霍霆山和雷成雙議事去了。
所謂兵貴神速,既已決定要向兗州開戰,拖拖拉拉毫無益處。
他們離開後,成了裴鶯和嚴蘭的主場。
“夫人外交”一詞是近代才有,但古代許多情況倒也適用,比如現在。
話題從即將結親的小年輕身上切入,裴鶯問起雷驚鵲:“雷三小娘子近日如何?”
“甚好,她在家中備嫁呢。上回從洛陽回來,她和我說您與霍幽州待她是和善至極,她先前那點忐忑去了洛陽後,全都煙消雲散了。”嚴蘭笑道。
有過包廂旁聽,裴鶯心知雷驚鵲和她這位繼母多半不會交心,對方說的這些,她聽聽就罷了。
繼續寒暄。
聊過一輪後,嚴蘭聽裴鶯意外提到女兒有些暈船,於是提議下船走走。岸邊這一片如今都是兩軍的軍營,倒也安全。
等她們回來後,男人們也商議完了,晚宴再次在大船上舉行。這回開宴比午時隆重許多,竟還有舞娘在船上載歌載舞。
舞娘輕紗覆面,扭動的腰肢柔軟似水,她們纖足輕點,精準踩著鼓點扭動。
酒過數巡以後,武將們已是微醺,兩方武將甚至離了席位,拍著彼此的肩膀斗酒。裴鶯看著一派的其樂融融,敏銳地聞到了一絲硝煙的氣息。
待晚宴罷,回了自己的船隻,裴鶯問霍霆山:“霍霆山,你們開戰時間定在幾時?”
“今晚。”男人說。
裴鶯難以置信:“今晚?”
“此地是司、豫二州的交界,但再往東北走一段,就是三州交界。”今夜喝了不少酒,其中還有裴氏佳釀,但霍霆山依舊很清醒:“今晚會有一支豫州商隊進入三州交界營生,而後被兗州軍燒了船隻,恰巧死者中有雷豫州的遠親。”
裴鶯聽明白了。
他們這是要先來一出栽樁嫁禍。
這一宿, 司、豫、兗三州的邊界燃起了一把火,烈焰兇猛,如同一頭不知足的饕餮, 一口氣吞下了兩艘商船。
據說, 放火的是兗州軍。
起因是夜幕昏黑, 兼之江上起了霧, 商船夜行時意外撞上兗州的戰舟,恰好戰舟舟尾有一醉酒士卒, 此人被撞得一個不慎掉入江中, 他的同僚怒而縱火。
據說, 這一把火燒得那兩艘商船無人生還。
還據說, 死者中有一位雷豫州的遠親,此人剛在豫州探親完打算打道回府,未曾想這一路竟直接朝下去了閻王殿。
總之事情迅速傳開, 僅是兩個白日的功夫, 江兩側百姓就知曉兗州兵失手殺了雷豫州的親族。
……
“混賬, 簡直一派胡言!”元兗州元修猛地砸了手中的茶盞。
茶盞在地上炸開碎花, 飛濺著彈遠。
“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嗎, 元兗州何須動怒至此。”屋中有人說,語氣冷靜。
元修看了眼說話之人,不住冷笑了聲:“你的青州和徐州不直面他們的軍隊,自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此番若是讓他們事成, 只怕我元修會成為昨日黃花。”
那人被嘲諷了也不惱,只是淡淡道:“元兗州此話差矣, 所謂輔車相依、唇亡齒寒,倘若兗州出事, 你以為青州和徐州還能安穩?”
元修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撥出:“小江王此言有理,此時氣得七竅生煙也無濟於事,還不如再將應對之策多加完善。”
是的,小江王。
元修面前之人正是小江王。
老江王原先是趙天子的庶弟,因著當時皇室血脈稀薄,這位庶弟的待遇不錯,拿到了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