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打算將她當前世的婆婆敬重。
孟老太皺了眉,沒請入座,只讓她們站著,目光嫌棄地看著裴鶯:“你身為長媳,又是縣丞夫人,日常應當勤勉些,以身作則。哪有自家男人在外面奔波忙碌,你病好了卻還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道理。”
孟靈兒立馬扁了嘴:“祖母,我孃親前些日子是病了,陳杏林還曾說若昨日孃親不醒來便有性命之憂,幸虧菩薩保佑,孃親轉危為安,昨日高熱退了,但今日都還在喝藥呢。”
裴鶯看著身旁就差叉著腰、像只小鬥雞護著自己的孟靈兒,心頭暖意陣陣。
她的囡囡啊!
“翻天了。老身在和你娘說話,哪裡輪得到你這個做孫輩的插嘴。”孟母重重拍了下木椅扶手:“老大媳婦,你平日如何教導靈兒的,竟將她養成這般目無尊長的性子。”
如今選官重孝廉,“孝”之一字價值萬金,如果孟靈兒是男兒身,孟老太這句“目無尊長”足夠送斷她往後的仕途。就算是女孩兒,名聲損了,往後婚嫁也相當不利。
裴鶯擰了黛眉正想說話,外頭卻忠僕匆忙跑進正院。
“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那忠僕臉色白如金紙,氣喘吁吁,也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
孟母本就不悅,又見僕人跑得扎發凌亂,當場呵斥道:“冒冒失失成何體統,若是把家中規矩都忘光了,找孫管家自請到莊子去,省得哪日貴客上門誤了事。”
那僕從顧不上被呵責,語速飛快道:“寇賊兇猛,殺了大批守軍,堪堪攻入城中了,北川縣即將失守,縣丞讓幾位主子即刻乘車前往繁鄉郡。縣丞還特地叮囑趕路要緊,金銀細軟不必收拾太多。”
繁鄉郡在北川縣的南方,是冀州的一個大郡。
正院幾人都瞬間變了臉色。
孟老太驚得從座上起身:“怎會如此,寇賊不過是一批烏合之眾,如何能勝過冀州訓練有素的守軍,這其中是否有詐?”
忠僕連連搖頭:“老夫人,縣丞確實是如此交代的,若有半句假話,叫奴天打雷劈。莫要耽擱了,請速速準備,稍後便啟程。”
孟老太觀其驚慌不似有假,一顆心瞬間涼了大半截:“縣丞人呢,他如今在何處,為何不回來與我們同行?”
忠僕跪下:“縣丞欲與北川縣同存亡。”
孟老太驚懼扶額,身形不穩,與她最相近的雲春蘭忙將人扶住。
“知曉了,你先下去吧。”雲春蘭隨後看向裴鶯:“嫂子,你趕緊去收拾,兩刻鐘後在前院匯合,我們一同乘馬車前往繁鄉郡。”
這一變故同樣打得裴鶯措手不及。
北川縣要破了,一旦寇賊進城必定燒殺劫掠,此處已成為危地,確實不宜久留。她才剛找到女兒,還沒和女兒一起過多少日子,不能死了。
當下裴鶯頷首,牽著孟靈兒匆忙轉身回東廂房。兩主一僕都沒看見,她們身後的雲春蘭望向她們的目光很冰冷。
裴鶯是很有時間概念的人,雲春蘭說兩刻鐘,她不敢耽擱半點,甚至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