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確定。
現代的“裴”是古代的“裴”。
但“鶯”字好像不是,她記得古代的“鳥”字和現代的就不一樣,所以上面那一部分又該轉換什麼。
裴鶯不由頭疼,她轉頭看向身旁,卻見霍霆山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的字。
“夫人這字……”霍霆山摸了摸絡腮鬍子:“醜得頗有特色。”
裴鶯臉頰微微漲紅。
她沒有學過毛筆,用狼毫寫出來的字軟綿綿,還有些歪扭,確實和他那手鐵畫銀鉤的字沒法比。
“夫人怎的不繼續了?”霍霆山佯裝驚訝。
裴鶯忽然靈機一動,“既然這協議明日才蓋私章,那我明日再一併寫好拿到將軍的書房去。”
等這人走後,她找找後面的“鶯”字該如何寫,或者明日去問女兒也成。
霍霆山見她要放筆,嘴角弧度深了些:“夫人這般,該不會是後面那個字不會寫吧,若真不會,我有一個辦法。”
裴鶯下意識接了句“什麼”,以為他要給她寫個示範的,正想將筆遞給他。
“鶯,鳥雀也。夫人可以在後面畫一隻小鳥兒,我記得夫人畫工不俗,這鳥雀想來也能畫得栩栩如生,全當簽名了。”霍霆山笑道。
裴鶯:“……”
裴鶯一言難盡:“將軍您今年貴庚?”
霍霆山不以為恥:“三十有六,春秋鼎盛之年。且還身強體壯,無病無痛,往後一定和夫人一起長命百歲。”
霍霆山往旁邊走了一步,站到裴鶯的側後方,長臂一伸先是將人攬過,右手再握住她執筆的手:“教你寫一回。”
裴鶯呼吸微緊,被他握住的手有一瞬火燎似的難耐,偏偏這人一如既往的霸道,箍著她不放。
裴鶯正欲說話,但這時他已經帶著她開始落筆了。
蘸了墨的狼毫尖尖碰到了藤紙。落筆,橫豎撇捺,每一下都很利落,一氣呵成。
一個“鶯”字很快出現在裴鶯眼前。
他的字是真的好看,如人一般狂放不羈,稜角都是尖銳的,鋒芒畢露。
待寫完,霍霆山很快鬆了手,裴鶯想指責都沒辦法指責。
霍霆山退開一步:“夫人照著寫吧。”
裴鶯垂下眸子,看著紙上力透紙背的“鶯”,手背上他方才覆蓋過的餘溫猶在,令人不自在。
裴鶯定了定心神,開始照著這個“鶯”字簽名。
很快,又一個軟綿綿的、略微歪扭的字出現在藤紙上。
裴鶯看看方才霍霆山帶著她寫的那個“鶯”,又看看自己寫的,細眉皺了皺。
旁邊這時有人不厚道的笑了下。
雖然只是笑,他並未說其他,但裴鶯耳尖還是全紅了。
她發現這人骨子裡其實是藏了些惡劣的,稍不經意就會冒出來……
一盞茶後,霍霆山被裴鶯以她要休息為由請了出去。
他從她的房間裡出來,轉過身來。裴鶯對上那雙黑沉的眼,在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炙熱。
他這是想了。
這短暫的對視讓裴鶯心驚肉跳,記憶裡燎原的烈焰彷彿隨著一陣看不見的狂風呼嘯而來,巨獸般張開大口將她一口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