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刀劍相向,前者驚慌抵擋,被後者壓得寸寸退讓。
而在一眾人中,方岡下意識看向了那道反手一拉刀刃就將他府中衛兵放倒的高大身影。
有衛兵看到方岡,自覺看到希望,不由喊聲,“方假節。”
才殺了一人的“荊州兵首領”緩緩抬眸,狹長的眼深如海淵,目光卻平靜無波,冰冷得如在看一個死人。
“挺懂事,倒是自己出來了,省得我到處尋你。”霍霆山提刀上前。
方岡注意到,當這人上前時,擋在他面前的那幾個府中衛兵居然下意識退後了一步,也不知曉方才這人做了什麼,竟令衛兵恐懼如此。
方岡握著劍的手緊了緊:“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你爹讓你去問閻王爺。”霍霆山冷笑道,他迅速逼近,環首刀直擊對方腦門。
方岡忙抬劍作擋,“噹啷”一聲後,只覺手腕泛起恐怖的麻意,只是一擊罷了,居然差點被對方震掉了劍,這人竟巨力如此。
當下方岡避其鋒芒,側身閃躲的同時奪過衛兵一支長戟,朝霍霆山擲去,同時自己縮身到另一側,以長劍刺之要害。
霍霆山用左手一把接住那柄長戟,單手控戟令其在自己掌中轉了圈,戟頭重新轉向方岡,右手持環首刀挑開對方長劍的同時,左手持戟猛地朝前一送。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
“滋啦。”沒來得及穿鎧甲的方岡胸口處衣裳被刺穿,一柄長戟橫著將其穿過。
兩人交手不過兩招,方岡居然敗了,荊州兵一片譁然,勢如山倒。
方岡不可置信的低頭,口中鮮血湧出,在意識飄散的那刻,他聽到這個殺他的男人對身旁的人道:“把那什麼赤鸞苑尋出來,一把火給我燒了,晦氣。”
方岡瞪直了眼睛。
霍霆山,這人原來是霍霆山……
假節府火光沖天, 方岡的首級被切了下來,由一個幽州士卒以長戟從被砍斷的頸脖位置刺入,挑著首級乘快馬迅速出府。
一路疾馳, 同時士卒不斷放聲喊道:“方岡已死, 幽州不殺降卒。”
“方岡已死, 幽州不殺降卒。”
“方岡已死, 幽州不殺降卒。”
……
那幽州兵聲如洪鐘,且聲線還頗為特別, 喊話如潮水般擴開一直傳到老遠。
那些正在和幽州兵廝殺的荊州守城軍聞言皆是心頭一驚。
方假節死了?
這, 真的假的, 莫不是對方在詐他們。
然而下一刻, 只見假節府的方向驟然升騰起一抹亮色。許多人本以為是燃燈,但定睛看,那哪是普通的點燈, 分明是有一棟閣樓燒起來了。
濃煙滾滾, 火光沖天。
本來只是半信半疑的荊州兵不再鎮定。
假節府起火了?那方假節肯定是……
和頹然的荊州兵不同, 幽州軍這邊士氣高漲。
已將戰線往城內推進一里的蘭子穆錯愕轉頭, 他映著火光的眼瞳微微收緊。
大將軍竟真的拿下了?
秦洋清完城樓上兵卒後, 和蘭子穆一同推進戰線,這會兒見這個新入夥不足兩年的同僚傻眼了,不由樂道:“乜法,這回你總該信我了吧。”
蘭子穆喃喃道:“那方岡不是號稱有百夫之勇嗎?”
秦洋失笑說:“名聲是傳出去的, 而比起個人如何威武, 大將軍更在意聲望。”
能以一敵十、甚至以一敵百,傳出去也僅僅是說此人有匹夫之勇, 這類人適合作為刀刃,而不是執刀者。
“噹啷。”
不知是誰先丟了兵器, 有一就有二,兵器掉落的聲音接連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