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把人從軟座上拉起來。以霍霆山那般的體格,如果他真不想起,兩個裴鶯都拉不動,但他人起來了,順著裴鶯的力道隨她到床榻旁。
“你歇著。”裴鶯將人一推。
霍霆山順勢倒在榻上,但倒下後,他一隻手握住裴鶯往回收的廣袖一角,只揪住一點:“夫人是心疼我了。”
他直白地看著她,目光灼灼。
“怎的有人不舒服時還那麼多話說。”裴鶯被他看得不自在,給他拿了張薄被蓋小腹上:“你歇會兒吧,我去做別的事了。”
他還揪著那片衣角不放,“何事讓夫人這般著急?”
裴鶯試圖將自己的袖子扯回來,無果,反問他:“船隻之事你不著急嗎?”
本以為這人會鬆手,但裴鶯倒是想岔了,他笑道:“也不是,確實是急的,秋冬是起戰事的最好時機,一旦過了,後續得麻煩些。”
秋天是豐收的季節,糧草備足,且豐收後軍農閒多了,打仗正好。
“不過不急於一時,得再熬一熬那批老傢伙,這才好讓他們盡心盡力為我辦事。”霍霆山笑著說。
裴鶯看著他嘴角邊勾起的弧度,忽然有個猜測,“霍霆山,你是不是早就知曉會和那些小郎君起衝突?”
不然為何他如此氣定神閒,好像連後續如何安排都想好了。
男人沒說話,只是悶笑了聲。
裴鶯瞬間明白了。
竟還真是如此。
當時在渡口,船傭說要將定金以三倍退還給那群二代,所以是那些個小郎君先行訂了船,霍霆山這人知曉後特地去截胡。他以權壓人,畫舫的東家肯定不做多想的推了小郎君那邊,轉而將畫舫安排給他。
太守之子在洛陽橫著走慣了,兼之年歲尚輕,正是年少易怒之時,被人搶了畫舫,不可能不生氣。
一生氣就起衝突。
有了衝突,霍霆山也有了名正言順扣押人的藉口。
把那群二代一網打盡,當質子捏在手裡,還怕他們的父親不勤勤懇懇給他辦事?
裴鶯一言難盡的沉默片刻,“其實你不來這麼一出,吩咐下去的事情他們也不敢不辦。”
霍霆山用了點巧勁,把人帶到榻旁,讓裴鶯坐下,“是不敢不辦,但如何辦、用時幾何,這其中的學問大得很。我們新佔司州不久,且此前在荊州待的時日更多,這邊的班底還未徹底更換成自己人。而石向松在洛陽為官二十餘載,勢力早已滲透到細枝末節,非一時半會能拔出乾淨,大戰在即,此時不宜有換班底的大動作,只能如此。”
若是手段太強硬,難免出岔子,甚至有人會扛不住壓,偷偷聯絡其他州,比如長安那邊的勢力。
倒不是說怕長安伸手過來,只是攻打兗州已提上日程,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裴鶯不由感嘆:“和你這種人當對手,得時時刻刻把心提起來、把眼睛睜大才行。能繞著走最好繞著走,不然哪日被算計了都不知曉。”
霍霆山握著她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捏著她的指尖,“旁人繞著走我不管,夫人不能。”
家中么兒被“請”走, 石太守的妻子自那之後日日以淚洗面,石向松本人也寢食難安。
偏偏州牧府那地方跟個鐵桶似的,別說安插個小廝混入其中, 就連一向被人看輕的女婢也插不入分毫。
坐臥不安的焦心日子過了三日。
三日後, 州牧府的衛兵登門, 給石向松捎了個口信, 後者得信後立馬更衣出門。
石向松獨自去了州牧府。
和上回沒見著人不同,這次他看到霍霆山了。
石向松只迅速看了上首眼便垂下眸, 暗自心驚。
說實話, 這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