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大網在慢慢收緊, 捕獵成功的狩獵者架起了火堆,將方才抓到的美味置於火堆之上。
那陣令裴鶯心顫的、彷彿能燎原的火焰又來了, 像是暗冷的曠野在一瞬簇的升騰起無數的火炬,火炬連綿蜿蜒成長龍, 在曠野中肆意的張牙舞爪。
某個時刻,火炬中的火團盡數落下。
於是曠野被點燃,呼嘯的山風吹至平原,本就囂張的火勢更是無法無天,大有將曠野連同頂上那片天也一同燃盡的趨勢。
裴鶯被他抱著、緊箍著腰,牢牢摁在懷裡,最初搭在他肩膀處的手還會撐著他的肩胛往外推,但沒一會兒,整個人因為呼吸不暢開始脫力。
呼吸困難,舌尖發麻,裴鶯甚至有種連鼻腔都要一併他裹挾的錯覺。
她坐於他的腿上,這個位置分明比他高些,卻難以讓這頭野獸產生一分的遲疑和畏懼。
他總是這樣,來勢洶洶,粗暴又兇悍,和溫柔毫不沾邊。
裴鶯蹬了蹬腳。
“啪嗒”一下,美婦人足上的繡鞋在她踢蹬中掉在了地上。
裴鶯是躺下歇息後又想起鎖門之事,那才匆忙起來,故而褪去的足衣並沒有穿上。
那白皙的圓潤腳趾瑟縮著,像被大雨打溼了翎羽而瑟瑟發抖的鳥雀,只想找個地方將自己藏起來。
燈盞靜靜燃著,房中兩道呼吸聲交織,偶爾有一聲帶著顫意的悶哼小小溢位,又很快被那道沉重的呼吸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在那隻已然落地的精美繡鞋旁邊,施施然飄落一件中衣。
那中衣做工別緻,側方的結帶和領口皆繡有藤植的花紋,一看就是女郎所穿。
房中還燃著燈,燈盞是新點不久。
之前給霍霆山刮鬍子,裴鶯怕看不清楚,因此特地將燈芯挑長了些,此外還加了另一份燭臺。
如今在這片明亮中,裴鶯被臊得滿臉通紅,緋紅的顏色從臉頰、耳廓,火燒似的一直蔓延到頸脖,在那奶脂般的雪色肌膚下暈染開。
而那埋首之人全然不覺有何不妥,他狼吞虎嚥,似要將面前人連骨髓裡的滋味都砸巴吸食乾淨。
裴鶯搭在霍霆山肩上的手指不住更收緊了些,將他肩胛那小片衣裳抓得皺巴巴的。
某個瞬息,美婦人忽然哆嗦了下,本來抵在霍霆山肩上的手險些抓不住他的衣肩。
受不住了,裴鶯鬆開那一小塊被她摧殘了許久的布料,轉而伸手朝下,先貼在面前男人的臉頰上,然後試圖再往裡滑,欲要捂住他為非作惡的薄唇。
“將軍,沐浴,要沐浴方可。”裴鶯的聲音抖得厲害。
不知是她這話提醒了霍霆山,還是旁的,裴鶯話音落下片刻後,男人總算是緩緩抬頭。
大抵是渾身血氣翻騰得厲害,他臉頰側那道小口子又滲出了血。
刀口橫拉,血線滲出一小片,瞧著有些唬人。
裴鶯就被霍霆山這一眼唬到了,他眼神貪婪,那雙狹長的眸中好似有暗雲在翻滾,某個瞬間能窺見雲層內閃過的星光電光,加上臉頰側的血痕,分明像極了某種正在進食、又護食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