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
霍霆山這樣養兒子的?
“孃親,我也想要。”孟靈兒這時說。
這庖房裡除了孃親,其他人都有酒飲,她也想要。
裴鶯目光依次看過霍霆山父子和陳淵,這一碗酒下去,竟沒有一個面紅耳赤的。
不是說剛蒸餾出來的酒辛辣嗎?且蒸餾酒的度數比釀造酒的高許多,這三個一碗下去居然跟沒事的人一樣。
難不成哪個步驟出了點問題,這酒的度數其實和釀造酒的差不多?
裴鶯心裡不解,又聽旁邊的女兒小聲請求著要喝,她乾脆接了小半碗酒:“囡囡稍等,讓我先試試這酒是否大勁?”
裴鶯不敢一口悶,只抿了少許。
但這酒一入口,她就後悔了。未久放過的酒還很燥,辛辣味直衝上頭,裴鶯不住掩唇咳嗽,一連數聲都未停。
“孃親?!”
孟靈兒大驚,忙幫裴鶯順氣。
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伸過,拿走了裴鶯手裡的酒碗。
“不能喝逞強作甚?”
酒碗拿走後,很快一個呈著水的小碗遞到裴鶯唇邊。
裴鶯緩緩抬眸,方才咳過一陣,如今她眼眶微紅,玉頰飄粉,豔如三月桃李。她看著停在嘴邊的小碗上,目光多了幾分往日沒有的混沌。
就在霍霆山以為裴鶯會伸手接過唇邊的小碗時,沒曾想她竟靠近少許,湊近喝了。
霍霆山眉梢微揚,配合著她的動作,將小碗慢慢傾了少許:“不急,沒人和你爭。”
旁邊的孟靈兒愣住。
待水喝完,裴鶯安安靜靜地站著。
“夫人,我送你回去。”霍霆山將小碗隨意擱在旁邊。
裴鶯停頓一會兒,然後搖頭:“不能回去。”
“為何?”霍霆山問。
裴鶯指了指前面的天鍋:“這鍋裡的酒液還沒有蒸完。”
霍霆山:“陳淵會看著,此處不用夫人費神。”
裴鶯思索了片刻,認真交代:“陳校尉,那你記得快蒸餾完的時候,尾酒不能要,那些都是不好的。”
陳淵:“裴夫人,何處才算尾酒?”
裴鶯:“百分之一處。”
“這回你合該放心了,走吧,我送你回去。”霍霆山笑道。
裴鶯沒應他,但轉身慢吞吞地朝著門口方向走。
霍霆山跟上。
孟靈兒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腦袋有一瞬像是被人強硬塞進了許多粗糙的麻布,又抓著邊角猛地拽出。
頭疼得緊。
霍知章見孟靈兒臉色變來變去,心裡不由冒出個猜想。
她該不會是還不知曉吧?
好似也不無可能,以裴姨抗拒的態度,這事可能會拖著不告訴女兒。
這般一想,霍知章眼裡多了些同情。
裴鶯出了庖房後,朝著自己的主院走。
手腕忽然被握住,裴鶯掙了掙手,沒能甩開腕上的大掌,遂扭頭看向身旁男人,不滿道:“霍霆山,你作甚?”
“怕夫人那雙大眼睛又不好使,走路磕著碰著了,我帶著你走。”霍霆山本來握著她腕骨的大掌往下,包住那隻小他許多號的素手。
“不要你帶,你走路特別快。”裴鶯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