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惴惴不安,但又不明所以,她聽話地走過去了。
母女倆並排坐著。
“那個草球,是你和陳校尉一起做的對吧。”裴鶯語氣很溫和。
孟靈兒下意識看向孃親,但只在母親臉上看到了溫柔,除此以外並無其他,她的心安定了些。
“嗯。”小姑娘輕輕點頭,“昨夜外面動靜很大,我被吵醒了,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乾脆出去瞅瞅,然後就碰到了似要回營拿東西的陳校尉。”
裴鶯臉色微變:“他帶你去小樹林了?”
“沒有。”女兒搖頭:“他將我送回營帳裡了。”
裴鶯輕咳了聲,“陳校尉是個妥當的。”
她真是被霍霆山荼毒了,想當初那人出征回來直接將她撈走帶到湖邊,以至於現在她下意識覺得他手下的兵在某些方面也不靠譜。
孟靈兒說起後來。
她還是睡不著,陳淵去了片刻又回。再次回來時他帶了幾根草藤,給她纏了個玲瓏草球,又變戲法似的將一袋子宵行裝進去。
盈盈如星輝,漂亮極了。
後面他又給她穿了半個沒完工的草球,剩下的讓她自己在營帳裡搗鼓,她後來也沒到外面轉悠了。
裴鶯聽完,心裡嘆了口氣。
這年齡怎的就差那麼大呢?還是不妥。
“囡囡今年十七了,有如意郎君否?”裴鶯換了個話題。
這個問題其實她們母女是聊過的,那時她們剛啟程隨軍南下討荊。裴鶯記得很清楚,當時女兒的回答是:她要尋個孔武有力的夫婿,年紀大些無所謂,但一定要踏實。
還記得當初女兒說這番話時,面上只是認真,除此以外並無旁的。
然而今日再談起這個問題,裴鶯分明看到女兒面上似有一瞬的恍然,然後小姑娘目光躲閃。
不可能對寶貝女兒生氣,陳淵除了年齡外、旁的沒問題,思來想去,裴鶯這把火最後燒到了陳淵他上峰那裡。
“我、我沒有如意郎君,且成親之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親和孃親你們做主便好。”說到後面,孟靈兒的聲音低了下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她過往多年認知的觀念,以前鄰里出嫁的小娘子都是聽從家中安排,她想她也不例外。
她能有如今的地位和待遇,全靠雙親庇佑,婚事自然也是父母決定。
裴鶯當即說:“當初我和你父親成婚前,我便和他有約定,你的婚事他不會插手,因此囡囡不必擔心往後嫁給一個只有幾面之緣、甚至連面都未見過的小郎君。”
孟靈兒怔住,隨即緩緩眨了下眼睛,“孃親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選擇夫婿?”
裴鶯看到了她眼裡的亮光,眉心跳了跳,“你當然可以自己挑,但要給我過目,我可不希望我的女兒嫁給混子,又或者是些徒有其表的。”
“夫人、小娘子。”這時辛錦端來早膳。
之前的話題到此結束,母女倆用早膳。膳罷,不知是否是方才的話題令小姑娘難為情,孟靈兒少見地回去了。
裴鶯在帳中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