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弦當即摸出手機,想給沈照打電話,叫他週一體育課呆在教室,等自己去找他。
但手指按下號碼,聞弦在撥號鍵懸停片刻,去樓下買了張新的電話卡。
沈越川為人謹慎,聞弦怕他摸查沈照的同學關係,從電話摸出自己,而聞沈兩家有競爭關係,要是沈越川知曉他們的關係,難免心升猜忌。
聞弦插上新卡,想好了藉口,就說是同班同學,老師催交作業,想問問題。
但是他撥過去,手機一連響了幾l聲,等預設鈴聲變成嘟嘟的盲音,都無人接聽。
聞弦將手機往床上一丟,罵道:“該死的。”
沈家不知做了什麼,他聯絡不上沈照了。
第二日清晨,聞弦特意來早了些,他站在校門口買雞蛋灌餅,用攤販的推車遮掩身體,往校門口看去。
7:55的時候,沈家的黑色賓利駛了進來。
車一路停到外國語門口,司機下車開啟車門,沈季星率先跳下來,他沒背書包,大爺似的走在前面,沈照則後一步下車,背上揹著一個書包,手上提著一個。
外國語課業壓力繁重,水筆三天耗一根,各科的習題冊加起來有個十幾l斤,沈季星似乎刻意將書包塞的鼓鼓囊囊,沈照一聲不吭,只跟在他後面。
這點程度,對沈季星來說,甚至算不上欺負。
聞弦將雞蛋灌餅往書包一塞,遠遠墜著他們,好在進了學校,沈季星到收斂了,一路走到教室門口,他從沈照肩頭扯過書包,將他扯的一個踉蹌,這才進了教室。
聞弦捻了捻手指。
他剋制不住的想,他家裡那個寡言少語的沈總,年輕時也受過這些嗎?
所謂沈家的天大恩情,就是指像奴隸一樣驅使,隨意踐踏,甚至用菸頭和拳腳霸凌嗎?
菸頭的疤痕不會消散,所以聞弦看見了,那在聞弦看不見的地方,那具消瘦蒼白的身體,還遭遇過什麼呢?
這時,沈照在教室門口頓了會兒,遠遠看見了墜在後面的聞弦,眼中的光芒便一點點亮了起來。
他好脾氣的衝聞弦笑了笑,隔著大半個走廊和聞弦打招呼,唇語道:“早上好。”
聞弦心說一點都不好,為你起了大早,現在搞得心情也不好,又困的不行,他情緒低落的打了個哈欠,懶懶散散往欄杆上一趴,像只曬太陽的大型動物,
沈照就又笑了,他指指眼周:“沒睡好嗎?有黑眼圈。”
聞弦耷拉著眼睛:“嗯。”
他心道:“可不是為了你,多少年沒起過這麼早了,回頭得補給我。”
這麼想著,聞弦便抬手指了指教室,唇語:“沈季星欺負你?”
沈照一愣,旋即移開視線,搖頭道:“……沒有。”
每次他不想將聞弦牽扯進來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
聞弦一隻手藏在口袋中,關節輕聲做響,同樣回了個微笑:“沒有就好。”
心裡想的卻是:“我要揍死沈季星。”
沈總那矜貴又漂亮的模樣,他在床上欺負欺負也就算了,沈季星算哪根蔥,在他眼皮底下欺負人。
聞弦將沈照從看不見陽光的握手樓接回家,好吃好喝的養了幾l個月,才終於將他養的開朗愛笑了一些,回到沈家不過短短兩日,又變成了這副模樣。
聞弦嘖了一聲,心道:“沈越川會不會養孩子,養不了給我,我來養。”
這話當然不能讓沈照知道,他們彼此打過招呼,進了教室。
一班的體育課在上午第三節,中間隔著大課間,有三十分鐘做操休息的時間。
在外國語,做操出勤是評價文明班級的重要指標之一,他們班主任特意來了,拎崽子一樣將同學們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