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役手中摸出符咒,又提著食盒往思幽閣去的事情一一說了。
兩人寒暄幾句,薛隨便道:“水獄有事,我先走一步。”
吳不可笑眯眯:“薛尊主請。”
他作揖送別薛隨,目光落在碗中,唇邊的笑意便消散無蹤了。
蕭蕪在宮中一連睡了七日。
他外傷好了七七八八,經脈的傷卻不是靠靜養能休整好的,謝樞垂眸看了眼被中的人,心道:“氣色好了不少。”
總歸像個健康的正常人,而不是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模樣了。
劇情中,蕭蕪試藥也試了七日,期間種種不必多說,總之,蕭蕪該是隻剩下了半口氣。
謝春山還沒折騰夠,沒準備要他死,中途便收手了,蕭蕪骨頭太硬,謝春山沒拿到想要的求饒,只覺索然無味,一時又沒想出新的折騰方法,便將人丟回了水獄,等有興致再召見。
謝樞照例走劇情。
他宣了薛隨,將打發人回了思幽閣。
薛隨苦著臉領命。
原文這時,蕭仙君該是半死不活的狀態,薛隨心知宮主還沒玩夠,不能讓人死了,便沒敢再禁食斷水,而現如今,他抬頭瞄了眼自家宮主,更加不敢了。
來時蕭蕪得讓人扶著,這回蕭蕪下了宮主的床,薛隨下意識來扶他,卻見平蕪君將他揮開,客客氣氣道:“有勞尊使,在下自己能走。”
薛隨看了看宮主,不敢硬上手拉他,否則宮主要是誤會了什麼,十個頭也不夠砍,只能硬著頭皮跟著,發現蕭蕪雖然時常停歇,步履踉蹌,邁步間牽扯斷脈,似乎很疼,確實能走了。
“……”
行,試個藥,身體倒試的更好了。
他擦了擦頭頂的汗。
——誰家藥僕試藥,試得是補藥啊?
蕭蕪離開時,思幽閣經過打掃,被褥也換了新的,可蕭蕪看不見,等外頭落鎖,他摸索到床腳,自顧自的坐了。
當天晚上,“宋小魚”便來了。
“少年”開了院門,在大門口放下鎏金織銀的手爐,提上樸素的鐵食盒,他遠遠瞧見蕭蕪,便輕聲鬆了口氣:“平蕪君,你沒事吧?”
蕭蕪正斂眸不知道
想些什麼,聽見他說話,便露出慣常的溫和微笑:“我無事,小魚,過來吧。”
他招招手,“宋小魚”便挨著他坐下了。
蕭蕪手指摸索,碰到少年的肩胛:“現在可否讓我給你渡靈了?”
謝樞瞧他,蕭蕪面色不錯,養出了兩分血色,便點頭:“有勞了。”
蕭蕪便抬手,拍了他幾處大穴,靈氣匯入經脈,與內斂的魔氣相沖,謝樞眉頭一跳,無聲忍下了,只道:“多謝仙君。”
他斂眸運了氣,平息了身體的不適,取出飯菜:“仙君,先將今日的晚膳吃了吧。”
謝樞作勢執起勺子,抵再蕭蕪唇角,蕭蕪便抬手按住他:“我好了些,我自己來吧。”
筋脈依舊是斷的,抬手還是會疼,但好好養了段時間,總不至於勺子都握不住了。
謝樞便鬆了手:“也好。”
他蕭蕪作依舊艱難,手抖的厲害,一勺湯能抖落半勺,好不容易送入口中,又嗆了一下,掩唇咳嗽起來。
謝樞:“仙君慢些。”
他摸到蕭蕪脊背,輕輕拍了起來。
這動作太像凡間的父母哄孩子,蕭蕪脊背一僵:“無事……咳咳咳……不必……咳咳咳咳……”
話音未落,又是一連串的咳嗽。
謝樞接過湯碗,順著脊背撫摸,幫他順氣,期間,掌心不可避免觸碰到凹凸不平痕跡,謝樞一頓,心知那是戒鞭遺留的傷疤。
大片大片,猙獰凸起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