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喊他。
兩人就這般相擁良久,等到呼吸逐漸平穩,外面的人聲也越來越大,似乎是進到了鬧市之中,雲祁這才抱著謝昭昭坐起身來。
他低頭想說點什麼,但當看清楚謝昭昭的模樣時話頓時就卡在了嗓子眼。
眼底本來平復的火苗又嗖的一聲竄起來。
謝昭昭此時髮髻之上的釵環鬆脫,斜斜掛在那裡,額前鬢角都落下些許碎髮,媚眼含春紅霞暈染了臉頰,簡直是面犯桃花。
尤其是那紅唇嬌豔欲滴似雨後玫瑰一般,微開的領口露出白玉一樣的頸項,上面點點紅梅都是他放肆之後的罪證,惹人遐思衝動。
雲祁艱難地別開臉,喉結滾動, 一把將謝昭昭按在自己懷中抱緊,“妖精!”
謝昭昭茫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時是個什麼姿態。
但聽到這一聲就很不以為然。
自小到大,說她是小精靈的、小仙女的、母老虎的……總之是怎麼說的都有,但說是妖精的,這還是第一次。
她忍不住咕噥了一聲,“胡扯!”
雲祁輕哼:“不許說話,我會忍不住。”
“……”
謝昭昭臉上又是一紅,果然不吭聲了。
雲祁輕撫著謝昭昭的鬢髮片刻,散散慢慢地給謝昭昭扶起髮髻間的釵環,又笨拙地幫她收攏額頭和鬢角碎髮。
謝昭昭說:“我自己來吧。”
“也行。”
雲祁這才把人放開。
在謝昭昭起身的時候,他利落果斷地幫謝昭昭把領口拉緊,擋住脖頸之上的點點紅梅,還下意識地在那襟口輕拍了一下。
然後在手掌觸及到某處軟綿時動作滯了滯,依依不捨地把手收了回去。
謝昭昭臉上又是一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還坐遠了許多。
雲祁乾咳一聲,“不是故意的。”
謝昭昭已經不想理他,但無奈這裡也沒有鏡子。
謝昭昭勉強整理了一下頭髮,不知弄好沒有,不得不朝他看去。
雲祁現在倒也很有些眼色,充當謝昭昭的人形鏡子,指點她左邊右邊哪裡的髮絲還有些亂。
一直到把髮髻整理的一絲不苟,謝昭昭才說:“胡鬧什麼?明知還要上城樓放長明燈的,折騰的這麼過,也不怕到時候出去被別人看笑話!”
可她聲音嬌軟,壓根沒點力度。
雲祁不見怯的,笑容爽朗地說道:“那就不讓他們看,只我一個人看。”
他一本正經拿來車中斗篷,罩在謝昭昭身上。
滾白毛邊的斗篷帽子也兜在謝昭昭頭頂,幾乎擋去了謝昭昭整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來。
謝昭昭說:“你把我搞成這樣,就不怕我看不清楚路摔了麼?”
“我在你身邊一路牽著你,怎麼可能叫你摔了呢?來吧,要下車了。”
話音剛落下,謝昭昭便感覺馬車停了下來。
她暗忖這傢伙掐著時辰呢吧?
她披著的是雲祁的斗篷,自己的斗篷還在自己的馬車,下車之前她在馬車內掃視了一圈。
卻被已經站在車邊的雲祁輕輕一拉,直接將謝昭昭從馬車上抱下來。
雙腳落地的時候,雲祁淡笑著說:“我不冷,走吧。”
士兵早已左右分列兩側,把上城樓的那條路空了出來。
雲祁牽著謝昭昭的手,一步步踩著樓梯上到城樓之上。
謝昭昭居高臨下,四周全是張望的百姓。
禮部準備的長明燈放在城樓正中戰鼓之前。
雲祁接過官員手中的火把,牽著謝昭昭的手一燃那長明燈的燈芯,將燈放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