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一開始我是不信的,可後來想到了許多細枝末節的事情……”
“前年冬天我從冀州回來之後,陸漢秋對我的敵意就很明顯,而且總是盯著你,勸我遠離你。”
“我便意識到那姓竇的說的或許有幾分真。”
“我不知道你和陸漢秋之間發生了什麼,又為何轉頭就嫁給了蘇向陽。”
“但我看過一些你寫的本子,無論過程如何曲折,最後總是和和美美大團圓。”
“也見過你對我母親和小孩子耐心十足的照看。”
“我想你是個明媚溫暖的女子,絕非不檢點的人。”
當時,那姓竇的把話說的十分難聽。
陡然聽到的那一瞬,又是酷刑加身,玄明的確差點崩潰。
可是他與謝嘉嘉相識日久,瞭解了她那麼多,她明明就是個懶懶散散,喜歡吃吃喝喝,快快樂樂,偶爾會開開玩笑,靈動活潑的女子。
如果她真的和陸漢秋有一段,那也絕對是陸漢秋的問題。
陸漢秋是個好的刑獄官,但絕不是個好人。
這一點玄明太過清楚。
從刑部出來之後他甚至很想教訓陸漢秋,可他最後還是沒有。
那是謝嘉嘉的過往。
有些傷疤之下血肉模糊,他不能自作主張,未經允許就去觸碰那些東西,把那些血肉模糊攤到明面上來讓陽光暴曬,讓風吹雨打。
謝嘉嘉怔怔地看著玄明,一顆心因為玄明這一番話失速跳動。
玄明起身走到謝嘉嘉身邊去,半蹲下身子,從袖袋之中拿出一支嵌著南洋琉璃金珠的髮釵,笨拙地插進謝嘉嘉的髮髻。
手往下滑的時候,玄明指尖微蜷,遲疑片刻,最後落到謝嘉嘉握團扇的手上,輕輕捏住,“你想去別的地方嗎?”
謝嘉嘉輕抿唇瓣:“如果離京,你的仕途會有影響嗎?”
玄明搖頭:“武將留在朝中便如折斷臂膀,卸掉兵器,兵權和軍功才是武將立足的根本。”
“要不是隨著殿下回京處理事情,我原本也應該常駐西境,不過這一回有了你,我不會去西境那麼荒僻的地方。”
謝嘉嘉瞅了他片刻,手指勾住玄明的手指,彎唇說:“什麼‘這一回有了我’,有我什麼啊?你可什麼都沒說啊!我也什麼都沒答應。”
玄明怔了一下,目光垂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謝嘉嘉甚至用小指指尖摩挲著玄明掌心的厚繭在玩,可這張嘴說出的話,卻又是那種慵懶輕慢的玩笑語氣。
便是她往日與他說話的姿態。
玄明想,此情此景,的確是需要說點什麼。
他沉吟了一下,極為認真地說道:“嫁給我,做我的娘子,讓我照顧你和孩子。”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情情愛愛。
玄明的話簡單、直接、乾脆,卻更直入謝嘉嘉心扉。
謝嘉嘉眼眸閃亮,團扇擋在自己臉頰邊。
她傾身靠近玄明,停在他面前半寸處,與玄明眼對著眼,鼻對著鼻,氣息如蘭:“明明這樣誠心誠意,我要是不答應,那可就太不識好歹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