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如同很深很深的大海,儘管海面上風平浪靜,深淵中卻始終浪湧著殘暴的暗流。
可他不說,就算那聲音裡有著濃烈到絕望的急切,他也絕不多說一個字。
我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敢,還是不能。
26
紅燒肉第二天就特別驕傲地把太和劍帶到了身上,他也不覺得一個邪影用劍是一件很招人懷疑的事情,大喇喇把太和劍掛到了腰上。順便同時也拒絕了我要回我小木劍的要求,右手拂塵左袖藏劍,腰上還掛著一把,活脫脫一個三劍流二傻子模樣。
我……要不是他一直背後靈狀飄在我身後,我真的特別想假裝不認識他。
將軍府的動作快得簡直驚人,不過兩天的功夫,就從人群中排查出了幽都的奸細。三個都是普通人,其中兩個甚至還是至少在西陵城居住了十年的老居民。據他們交代,那個無辜慘死的女子是城中妓坊的姑娘,和他們並沒有什麼宿仇,之所以拿她下手也僅僅是因為對方無力反抗。
“我們受夠了!無休止的戰爭,八大門派不是很強嗎,為什麼不能給我們勝利!”那個看起來非常淳樸的老漢喊道,“我……我那老友遠在西岐村,就是因為你們遲遲不去救援才死於貧窮和意外的!與其這樣下去,還不如早早投靠幽都,至少能早一點結束這該死的戰爭!”
當時我並不在場,只是聽凌祈轉述說,當時定勇將軍沉默了很久很久。
抓到的奸細當然是要當眾處決的。處刑當天陽光很好,幾乎大半個西陵城的百姓都簇擁在刑場附近,我們這幫八大門派弟子也擠在人堆裡,踮著腳往中間張望著。
我的個子本來就不高,站在人群裡被擠得東倒西歪的。紅燒肉倒是非常想替我打出一片天地,奈何邪影本來就沒有實體,他又不能在這裡對普通百姓動手。幾次想要努力推開人群反倒被穿透身體之後,他非常受傷地飄到一邊的角落裡暗自飲泣了。
作為主人我倒是很想安慰他的。奈何我被擠得東倒西歪,根本連站直的機會都沒有,又一波人潮湧來,我叫了一聲,眼看就要被推倒在地上的時候,突然從旁邊伸出了一隻手,及時地扶了我一把,然後拎著我的胳膊穩穩把我提到了旁邊的平臺上。
“謝謝你……誒?凌祈?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我奇怪地往他身邊看了看,發現這位平時眾星拱月的吉祥物身邊竟然真的一個弈劍弟子都沒有。
不過兩三天沒見,凌祈看起來卻憔悴了很多,那張很帥氣的娃娃臉突然瘦削了不少,眼圈發黑目光凌厲,整個人的線條都透著股銳利的氣勢。
我仔細端詳著他,突然覺得這樣的凌祈有些陌生。
“唔,有點事,沒和師兄他們一起。”他簡短地說道,隔著人群張望了一下刑場中央待斬的三人,情緒又低落了幾分。
“錦川,”凌祈低聲說道,“你覺得,那三個人該死嗎?”
“當然該死!”我毫不猶豫地說道,“你是傻了嗎?他們不但做出了背叛大荒的事情,還對一個素不相識的無辜女子下了那樣的毒手。這樣的人如果不能以儆效尤,以後西陵城還要怎麼守住中原!”
“我這段日子一直待在將軍府,定勇將軍特許我協助辦案,所以我……說實話,看著他們的樣子,我突然非常迷茫。我所堅持的東西……真的是對的嗎?”
我詫異地扭頭看著他。印象中,凌祈一直是那個笑得一臉燦爛,哪怕在最危險的狀況中也目光堅定的陽光少年。可是現在,他整個人都透著深深的頹唐。
“為什麼不對?”我反問他。
“那些人……也是被逼的啊。錦川你也說過,沒有哪個百姓願意與妖魔同流合汙。可是,西岐村的狀況你也看到了。沒人幫他們,八大門派和定勇將軍都沒有幫他們。這三個人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