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一閃而逝,連忙躬身回答,他剛才確實想找個機會弄死王浩,這種投敵叛國的人渣死有餘辜,臨死了竟然還想誣陷趙元長。
王浩的雙目頓時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他清楚,如果不是譚縱的這一句話,恐怕自己活不過今晚。
離開了蘇州府大牢,譚縱去找曹喬木,將王浩所說的事情告訴了他。
“夢花,你相信他所說的?”曹喬木正在忙著佈置搜尋倭匪的事宜,沉思了一下,問道。
“在沒有確切的證據前,沒人會相信他的話。”譚縱搖了搖頭。
王浩是個聰明人,之所以被捕後沒有聲張這件事情,自然是知道沒人會相信他的話,如果他滿世界亂嚷嚷的話,到時候恐怕不僅會受到皮肉之苦,而且還會死的更快:不用趙元長動手,單單大牢裡的那些獄吏就會要了他的命。
既然橫豎都是一個死,那麼臨死之前不如清淨一點,免得自己和家人白白受罪。
“行刑的告示已經貼在了蘇州府各縣鎮,到時候定會有大量百姓前來觀刑。這個王浩,看來是難逃一死。”曹喬木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圈後,眉關微微一蹙,看向了譚縱。
趙雲安定下的行刑日是後天午時三刻,縱然王浩說的是真的,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他也是要被拉去砍了腦袋的,因為這既關係到朝廷的威嚴,也是為了安撫蘇州府的民心,錯殺也就錯殺了,沒有人會在意。
而且,以後即使查出來趙元長果真像王浩說的那樣,勾結倭匪,那麼為了避免橫生枝節,同時也是為了維護趙雲安的顏面,朝廷也絕不會對外公佈,只可能是秘密*處死趙元長,息事寧人。
也就是說,王浩永遠都會揹著投敵賣國的罵名,永遠都會被後人們不恥和唾罵,永無翻身之日。
不僅如此,王浩的父母兄弟也永遠無法在人們面前抬起頭,這就是趙元長的狠毒之處,不僅要將他置之死地,而且還要遺臭萬年。
身為監察府的大員,曹喬木對事件的敏感程度自然不在話下,他也感覺王浩所言或許並非空穴來風,這個趙元長可能真的有問題,但此時他對這件事情無能為力,只能以後暗中調查趙元長。
“大人,我想去見見這個趙元長。”譚縱知道曹喬木心中的無奈,略一沉思,開口說道。
“切忌,不可操之過急,以免打草驚蛇!”曹喬木點了點頭,沉聲囑咐,如果趙元長就是倭匪的內應,那麼可以放長線釣大魚,以他為契機,挖出倭匪在蘇州府佈下的關係網。
隨後,譚縱換上了便服,備上了一份禮物,帶了幾名護衛,前去趙府看望趙元長。
趙府的門頭上纏著一圈白綾,門前原本是紅色的燈籠已經換成了白色,裡面隱隱傳來和尚唸經的聲音,好像在辦喪事。
不少百姓前來祭拜,進進出出,門庭若市。
趙元長在蘇州城的名聲本來就好,再加上他當眾怒罵倭匪的事蹟已經傳遍了蘇州府,蘇州的百姓和官員莫不被其崇高的氣節所感動,因此爭先前來祭拜,有不少人甚至從臨近的府縣趕來。
來到趙府門前,譚縱翻身下馬,望了那些祭拜的人一眼後大步走了進去。
看來,在蘇州百姓的心目中,趙元長已然是抗擊倭匪的大英雄。
院子裡掛滿了白綾,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倭匪殺人時濺在地上和牆上的血跡還沒有清洗,已經凝聚成黑色,到處都是,看上去觸目驚心。
正屋的大廳就是靈堂,擺放著兩口棺材,一群和尚在裡面念著經。
大廳前的空地上搭了一個棚子,裡面有一個大香爐,祭拜的人們自發排隊,一一上前上香。
大廳的兩口棺材中,左邊的那個裡面是趙元長的妻子劉氏,右邊是他的獨子趙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