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了,她連忙從暗處跑了出來,大聲喊道:“許越,住手!”
許越手未有半分動彈,他偏了偏頭,冷嘲道:“你想救她?莫絳心你是不是良善到昏了頭?”
莫絳心很想反駁回去,她雖知道既然許越與盞朵之間因為許世安有仇怨,那麼孫懷瑾也一定有,無疑盞朵不該救,但是要不是上次老爺子住院在醫院無意撞孫懷瑾與他的對話,到底還是帶了些表兄弟情分,她也不想許越因為這樣一個女人搭上自己一條命。
可是話到嘴邊卻停住,想了想回道:“許越,這裡是孫氏。”
莫絳心是借了許茹的話,賭一把許越有所顧忌,果不其然,許越的手鬆了松,盞朵跌坐回輪椅,拼命的咳嗽,太過消瘦的身體因為咳嗽整個人都在晃動,莫絳心趕忙走過去趁許越愣神之際把盞朵的輪椅拉開了些。
遠處已經有人聞聲趕了過來,莫絳心知道自己贏了,她站在盞朵身旁,目光靜靜與許越對峙,半響,許越的唇角卻陡然拉出一絲笑意,面容已經恢復平日優雅頑笑的姿態:“你真是被他保護得太好了,以致於你連最簡單的善惡都難辨,莫絳心,我們要不要打個賭,賭你們最後的結局,你會一直陪在他身邊,還是他拼盡全力終究會失去你。”
他的臉上的笑意變得殘忍:“當然,毫無疑問我賭後者,莫絳心,你呢?”
莫絳心一愣,他話說得太篤定,以至於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隨即便恢復過來,嗤笑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賭?我從不會離開他,這場賭約根本就不存在不是嗎?”
許越無所謂的笑了笑,他從口袋裡拿出手帕開始擦拭自己剛剛掐住盞朵的右手,一根一根,異常仔細,像是碰了什麼不潔的東西,語調更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平和,明明說出來的話是一個惡毒的諷刺:“莫絳心,你不敢吧?你本不該來到這裡,那麼你依然可以篤定的相信你愛的人同樣如世間普通人一樣愛著你,但孫懷瑾,呵,你現在總該明白過來,這個人根本無法愛人,說白了就是天性涼薄,別人所能輕易感觸的喜怒哀樂,他花上百倍千倍的努力也未必能感觸到半分,而愛這種太過直白強烈的感情,他縱然一生智慧至極,也未必能感知。你用了10年又如何,終有一日你會因為恐懼而遠離,因為無力而背棄。”
他一頓,笑容和熙如暖陽,手指間的手帕滑落,從半空中打著旋跌落在塵土裡,無聲無息,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說:“承認吧,你不過是千萬人中唯一一個能夠站在他身側,佔據軀體卻一生無法期冀佔據他的靈魂的佼佼者罷了。”
盞朵怔住,莫絳心臉色慘白,身體一軟跌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吹柳紊
孫覺的壽宴籌備得很快,說是私人聚會,能拿到帖子的卻都是S城舉足輕重的人物,廣涉軍政商內老一輩,有許多名動一時卻退居幕後的老輩都應約前來,地點劃定在宅子裡,而孫宅,這座從明末遺留至今的深宅大院,也是第一次對外宴客,簪纓世家,由著這樁事S城一時風頭無與之並肩,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今日的盛宴。
晚宴雖定在晚上六點,但由於世襲相承遍佈各地的孫氏子弟也相繼並歸祖宅,宅子裡的人從早上已經開始忙碌起來,而此刻明瑟樓內卻是一派安靜,下人們都被抽去幫忙,偌大的樓裡只剩莫絳心和孫懷瑾。
倒不是她不去幫忙,只是昨天開始不知怎麼便病了一場,高燒到39度,反反覆覆折騰了半宿燒才退了下去,孫懷瑾堅持跟著照顧,兩人到凌晨才睡下。
莫絳心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昏昏沉沉,身側的孫懷瑾早已不在,她抬眼看了一眼掛鐘,竟一覺睡到了下午3點,心下暗道糟糕,翻身下床,拖著沉重的身體到衛生間捧了一捧涼水往臉上澆才覺得精神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