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之人殺盡……”狄秀的聲音冷冽無比,“毀去‘天狐’,便能斷絕尉遲家的根基。我開啟了‘鎮壺’,卻不想……”
梅子七見他突然沉默下來,開口問道:“卻不想什麼?”
狄秀的眼神微有迷茫,搖了搖頭,並不回答。
梅子七略做思忖,道:“我若沒猜錯,是‘天狐’施咒,封了你的心智。”
狄秀卻問道:“先生,我心智被封之時,是怎樣的人?”
梅子七笑道:“你就是你,有何不同。”
狄秀含笑,再不說話,只默默喝酒。
梅子七見他如此,便也不問了。
兩人又喝了片刻,梅子七停杯放盞,站起身來,笑道:“狄總管千杯不醉,佩服佩服。不才不勝酒力,就不奉陪了。”
狄秀微微頷首,算作應答。
梅子七舉步要走,又想到了什麼,轉身回去,捏了捏狄秀的臉頰。
狄秀抬眸看了看他,嗔了一句:“疼。”
梅子七笑了起來,也不多言,轉身去了。
狄秀目送他離開,獨自一人繼續喝酒。周遭月冷風清,愈添了寂寥之感。
也不知過了多久,酒已將盡,這時,忽聽那嬌柔甜美的嗓音響起,遠遠喚他:
“狄秀。”
他抬眸,就見尉遲明玥從林間小路上小跑而來。她穿著天青色薄衫,外披一件白羽大氅,青絲未束,愈顯得清麗脫俗,飄然如仙。
尉遲明玥本是夜裡睡不著,想去狄秀帳裡看看他。卻見他不在,剛要命人尋找,卻正好遇上梅子七。梅子七囑她動靜小些,免得驚動王爺。她便只叫了幾個婢女,與她分頭尋找。
如今,看到狄秀,她總算是放下心來。她跑到他面前,微喘著道:“總算找到你了……”她看到一地的酒壺,皺起眉頭,道:“哪來的酒?”她伸手拉他,道,“跟我回去。”
狄秀看她一眼,卻依舊抱著酒壺,不肯動。
尉遲明玥有些驚訝,卻見狄秀臉色潮紅,雙眸水潤,呼吸微促,肌膚髮燙,儼然是醉態。她愈發不滿,一把搶他的酒壺,道:“你傷還沒好,不準喝了!”
狄秀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道:“還我!”
他聲音含怒,語調冰冷,不似往常,讓尉遲明玥心上一驚,一時怔忡。
狄秀見她如此,略微清醒,他垂眸,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尉遲明玥抬手,一把拍開他的手。她忿然舉起酒壺,將殘酒一飲而盡。她平日只喝甜酒,如今這酒味辛辣,穿喉而過,燙入肺腑。她咳了幾聲,臉頰上生了紅暈。
她扔下酒壺,抹了抹唇,哼了一聲,道:“現在沒酒了,看你還想怎樣。”
狄秀微微一愣,呆呆地看著她。
她站得那麼近,只要伸手,就能觸及。以往,她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可如今,他就映在她的眼睛裡。才短短几月的功夫,他們從行同陌路到形影不離。她是何等高傲矜貴,卻為他端茶遞藥,替他擔憂操心。還有,那一吻……
歉疚憐惜,何以至此?他可以信麼?她真的喜歡他……
他想到這裡,心中悸動,頭腦一熱。他伸手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深深吻了下去。
尉遲明玥的驚訝,不過片刻。依舊是那般強硬的力道,灼熱的氣息,微燙的體溫。他平日的沉靜,此刻全化作熾烈,似要將她燒盡一般。她心跳如狂,腦海紛亂,無法思考。她慢慢閉上眼睛,手抓著他的衣衫,笨拙地回應他。
狄秀察覺她的迎合,方才所有的疑惑蕩然無存。一時的意亂情迷,讓他在無心去計較她的真心假意。她在他懷裡,難道還不夠?
他緩下自己的孟浪,將霸道佔有換作了溫柔輕吻。懷裡的她,柔弱如水。細細的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