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抬起頭看了看莫飛,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比推理可信。”
莫飛似乎有些不解。
安格爾看出了他臉上的疑惑,就道,“所有的推理都是由一個前提而得來的,我僱傭你的前提就是我相信你,換句話說,我們的一切關係都是發生在我相信你的前提之上的,如果我不信任你,那麼一切也都不存在。換一種角度考慮,既然這一切存在,那麼勢必我一定要相信你,你說對不對?”
莫飛倒是讓安格爾給說糊塗了,良久才說,“這好像是我聽過的最有道理,不過又最沒道理的話。”
安格爾看著天花板想了想,點頭,“所以說,推理並不一定可信,感覺也並不一定總是錯的。”
莫飛站了起來,旁邊的留聲機還在響,雖然是老唱片,但是許久未見的舊東西,往往比時常在眼前的新東西更讓人覺得新鮮。莫非伸手拉安格爾,“你教我吧,說不定哪天真的有用呢?”
安格爾放下照片,點點頭,伸手拉著莫飛的手站了起來。
雨過天晴,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了進來,灑在轉動的留聲機上,一塊亮斑折射在牆壁上,光影時有時無地跳躍著,伴著節奏舒緩的老歌,好像一部陳舊而又優雅的老電影,從容不迫地隨著幻燈機的轉動投射到暖色調的房間裡,安靜、卻滿是回憶。
……
吃晚飯的時候,一個小警員跑來給安格爾送了兩張今晚舞劇的票子,傳奧斯的口訊,他對舞劇可不感興趣,讓安格爾和莫飛先去看,等他們看完後,他再來跟他們一起去慶功舞會,最好今晚就能抓到兇手。
“我們要去看舞劇?”莫飛端著飯碗問,“我從來沒看過舞劇。”
安格爾點點頭,“我也沒看過。”
“你也沒看過?”莫飛吃驚,“我覺得你是那種喜歡舞劇、交響樂或者芭蕾的人。”
安格爾安安靜靜地將嘴裡的食物吃掉,才輕輕搖搖頭,“我並不太喜歡這樣有一定模式的審美形式。”
“什麼意思啊?”莫飛往嘴巴里送飯。
安格爾想了想,“每個人的審美都是不同的,比如說上演舞劇羅密歐與朱麗葉,但是演員的長相和我心目中羅密歐與朱麗葉的長相相去甚遠,如果要看的話,就要強行壓制我自身的審美而去將就舞劇導演的審美,這對我來說很困難。我寧可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形象只是白紙上的一個剪影,這樣我可以按照自己的審美來自行想象他們的長相,再配上情節……這樣我更容易接受。”
莫飛邊聽邊笑,點頭,“我算明白了,你不喜歡芭蕾舞的原因肯定是覺得演員穿著裙子的樣子並不像天鵝。”
安格爾認真地點了點頭,“莫飛,你相當的聰明,學習能力也很強,因為你能站在他人的角度上思考問題。”
莫飛忍了很久才忍住沒把嘴裡的飯菜噴出來,安格爾這個人,思想上其實非常的叛逆。
吃過晚飯之後,兩人出門,去S市大劇院看舞劇《鎏金舞鞋》
兩個多小時的舞劇,即便觀眾們熱情高漲,但莫飛依然是看得昏昏欲睡,果然足球和籃球更適合他麼?
莫飛轉臉,就看見安格爾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盯著舞臺上賣力跳舞的演員們看著。
最後,表演結束了,所有觀眾全體起立,給上來謝幕的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鼓掌。
莫飛和安格爾也站了起來,莫飛就見安格爾一個個地掃視著臺上的眾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瞭然的表情。雖然莫飛和安格爾一起生活的時間並不太久,但還是能看出……他可能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雖然莫飛自己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但他絕對相信安格爾有那種神棍一樣的能力。
散場之後,安格爾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坐在座位上等待